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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    “夏天不玩水,难道我们要在冬天玩水吗?”莎娜走在埃翁的旁边。    我走在埃翁的另一边,耸了耸肩,不以为然,也没说话。    “你怎么又把画夹背过来了?你上哪儿都带着它。”莎娜说。    “你不是要去划水吗?”我说,“而我要去画水。”    埃翁走在中间,他个子很高,戴着蓝牙,用俄语在跟别人通话,无暇顾及左右两边的两个小孩子。我跟莎娜之间,隔着一个高个子父亲,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那原本算得上是一幅温馨美好的画面,对吗?    是的,即便这么多年过去,在我心中,那幅画面一直都还残存着某种温馨与美好。至少有那么一两分钟,让我徜徉在家庭的氛围中。如果埃翁在牵着莎娜的同时也能牵一下我的话,那就更好了。    一个总是注意着各种细节的人是否很难获得完全的快乐?    是的,太难了。可惜这是与生俱来的特性,我改不掉。    而且,很多年过去之后,我早已学会了正确使用这个特性——留意细节,观察入微,达到了近乎变态的程度。它可以是一个强悍的武器,不止一次把我从危险边缘救下来。虽然在很多年以前,它是镶嵌在快乐里的一根刺。    “父亲,父亲。”等埃翁摘下蓝牙,莎娜抱着他的手臂说:“你不是说,顾家的好男人不会在陪伴家人的时候还忙于工作吗?但我刚刚看见的可不是那样哦。”    “好吧,那你想做点什么?”埃翁对莎娜总是很有耐心。    “我们一起去划水,怎么样?”莎娜又看了一眼我背后的画夹,说:“威文要在船上画水。”    我否认:“我没这个打算。”事实上,我想独自一人坐在岸边。    最后,只有埃翁跟莎娜两个人去乘小船划水。我背着画夹在河谷沿岸行走,寻找合适的写生地点。    鲁森,那时候你在哪?你跟诺拉在一起,下车之后她就带走了你,你们去河谷玩漂移了。    我一直记得那一天,我画了一块大岩石。但其实我真正想写生的对象,并不是大岩石,而是岩石下的那队黑蚂蚁。    黑蚂蚁们从石头底下鱼贯而出,一开始我以为它们的蚁窝就在岩石下面的泥土里,但后来我绕到岩石的另一边,发现黑蚂蚁们在另一边井然有序地钻进石头底下。噢,原来它们是远道而来,途经那块大岩石。    当蚂蚁们穿越大岩石,总有一段时间是不见天日的。它们只能在石头底下,历经潮湿和黑暗,用触须一点点摸索前进。    岩石毫无疑问又大又重,而蚂蚁毫无疑问又小又弱。当渺小卑微的东西面对庞大强壮的东西,好像也不一定需要绕道而行,好像也可以从大东西的内部穿越过去,但是必须要做好吞咽黑暗的准备。    我喜欢那队黑蚂蚁带给我的启发,它们让我获得了短暂的孤勇。那时候我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突然之间有了勇气,即将要从大岩石底下穿过去。    而我的大岩石,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以家族为代表的上流社会。    <伤>    甜的。度假村的夏风在我的记忆里是甜的。    当我触及那片回忆,整体色彩都是猩红色的,高温闷热,灌满我的七窍,让我很想呕吐。    画面“刺啦”一下破开,沙漏开始缓缓倒转,我站在时空交叉的路口,往左是深渊,往右是黑洞,向后会被吞噬,向前会被绊倒。    不如你来告诉我,我该如何行走?鲁森,我也有无法做决策的时候。那一天那一刻,我需要有一个人来告诉我该怎么做。    我背着画夹,沿河岸从上游走到下游。素描纸上的大岩石轻飘飘,现实中的大岩石沉甸甸。我想象着自己正在模仿黑蚂蚁爬行。    然后我看见了诺拉。    她站在河谷岸上,她穿了一条淡紫色的裙子,她的皮肤在夏日阳光下几近透明。    我停在原地,把手放在画夹肩带上。我真应该戴一顶棒球帽,遮一下太阳。    站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远远地凝视诺拉,是我年少时最习惯做的事情之一。我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多少个像我一样的少年,但我知道这世界上只有一个诺拉。一个最有可能成为我母亲的女人。    诺拉安静地站在那里,裙子被夏风不断地吹起。我的目光一点点掠过她的裙角,企图从裙裾的弧度看到传说中的母性之美。    或许再凝视几秒,我就能看到了。    然后在这时,我想起了你,鲁森。你在哪里?    你不是跟诺拉在一起吗?    下车时你说:“威文,我想跟母亲一块儿玩。”    听到那句话时我在想:哦…母亲,鲁森有母亲。鲁森跟我是不一样的少年。虽然我们的诺拉是同一个诺拉。    但是你在哪里?鲁森,为什么你的母亲独自站在河岸,而你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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