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意珍擡著頭,說的振振有詞,壹臉認真,顯然她就是這樣認為的。
謝銘月本來也覺得惱火,畢竟被這樣的人看上,對謝雲弈來說,實在是天大的羞辱,見夫人壹頓發作,倒是舒服了些。
季無羨從懷裏取出鏡子,想了想,遞給了季夫人,季夫人接過,蹲了下來,拉開眾人,走到燕意珍的身前。
“好看?妳是對好看有什麽誤解,還是沒照過鏡子!”
季夫人說著,直接將鏡子砸在燕意珍的身上,居高臨下,冷眼俯視難堪的燕夫人,“燕夫人,心疼女兒沒錯,但父母之愛子,更應該為之計深遠,人長得醜不是錯,畢竟這是父母給的,沒選擇的權利,但最基本的分辨美醜對錯的能力得有!對著鏡子好好照照,不該說的話,不該肖想的人,想都不要想,不要自取其辱,這天下姓夜,不是姓燕的說了算的。”
季夫人這話,不可謂不狠了,在場的,有的聽的心都發顫。
就她這樣的態度,今後誰敢娶燕意珍?
燕家是得勢,但季家更是百年不倒,要論底蘊實力,燕家不能望其項背。
“羨兒,走!”
季夫人話說完,叫了季無羨壹聲,轉身離開,壹副要和燕家決斷,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誒!”
季夫人和季無羨話說的直白,燕意珍哪怕再蠢,也不可能聽不明白。
燕意珍撅著嘴,委屈又受傷,見謝雲弈就這樣走了,不甘心也舍不得,想叫但又不知道他叫什麽,手指著他的方向,誒了壹聲,燕鎮海殺人似的眼眸射了過去,燕夫人知道這次是闖大禍了,捂住燕意珍的嘴巴。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謝銘月服了服身,跟在季夫人壹行人的身後離開,被燕夫人叫住。
“謝銘月,妳不能走!”
燕鎮海也正準備開口留下謝銘月,聽到燕夫人開口,那口氣,臉又沈了幾分。
燕夫人內心絕望,想死的心都有了,而在她看來,謝銘月就是造成這壹切的始作俑者,她就算知道不該不能,但又怎麽忍得住?又怎麽可能有好口氣!
謝銘月回過身來,臉上得體的笑,是恰到好處的困惑,仿若所有的事情,都置身事外的無辜。
“燕夫人留我何事?”
氣勢洶洶離開的季夫人,又大刀闊步的往回走,“能有什麽事,自然是興師問罪,找替死鬼了!”
謝銘月面上壹副害怕的樣子告退,影桐自然跟著,謝克明沒人攔著得了自由。
今日之事,他本來就覺得謝銘月應該留下來,見燕夫人開口,也想制止她離開,卻見季夫人回頭拽住了謝銘月,那架勢,他哪兒敢招惹,張開的嘴,直接合上。
“我們走!”
季夫人帶著謝銘月離開,燕夫人就像打足了氣的氣球,滿肚子的氣,卻不敢爆炸,只能生生看著謝銘月被帶走。
謝銘月跟著季夫人往外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回頭,“燕夫人,我的丫鬟呢,麻煩您讓人將她送到門口。”
她笑的溫婉,氣鼓鼓的燕夫人第壹次有種將人的笑臉撕扯下來,扔在地上,狠狠踩上幾腳的沖動。
季夫人和謝銘月這壹走,不少人也跟著離開,謝克明上前,向七皇子和燕鎮海致歉,“是我教女無方!”
不管是壹直讓他頭疼的謝銘月,還是壹貫讓他放心看重的謝傾楣,今天都把他坑慘了,老臉都丟盡了。
“小女莽撞,七皇子不要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謝克明本想說謝傾楣高攀不上七皇子這樣的話,讓夜傅銘不必向皇帝請示,但又舍不得這樣的榮華。
謝傾楣的野心,謝克明不知,謝克明很有自知之明,他不過就是個戶部侍郎,謝傾楣這樣的身份,嫁給皇室任何壹個皇子,縱是側妃,也是高攀。
高攀,他自然是想的。
“謝大小姐性情直率,而且她說的也不無道理,我會向父皇稟告今日的事情,由父皇做主。”
今日的事情鬧的這樣大,又有壹個虎視眈眈等著看好戲的五皇子,他就算不說,甚至故意隱瞞,皇帝也會知道。
謝克明強壓住心頭的喜悅,沒再說話。
“我能否去看看謝小姐?”
他口中的謝小姐,指的自然是謝傾楣。
大感因禍得福的謝克明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當然,當然可以,我帶殿下前去!”
謝克明也不知道謝傾楣在哪裏,但於他的身份而言,這樣好的可以和皇子單獨培養感情的機會,他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其他幾位皇子陸續離開,大廳已經亂成了壹團,宴自然是無法繼續下去了,剩下的客人,也跟著離開,留下壹片狼藉。
“她的丫鬟在哪兒?”燕鎮海問燕夫人。
燕夫人表情兇狠,她實在是氣,又不知道如何發泄,有想要拿降香做筏子的想法。
“今日的事情,肯定和謝銘月脫不了幹系,老爺不是想留下她嗎?她現在跟著季夫人走了,丫鬟還在這裏,還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