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分析的對,妳這個從鄉下回來的姐姐不簡單。”
不論之前在謝家的事情,就說今日在燕府,她以彼之道還之彼身,這中間透著種種的疑團,簡直讓人看不透。
不是看不透,簡直就是邪乎。
“她是不會甘心讓自己淪為別人手中的棋子踏腳石的,我們也掌控不了她,現在也就只有妳父親,能用身份壓制住她!”
燕鎮海說這句話時,神色凝重,頗是惋惜。
這般聰慧的女子,可惜了啊,不是他燕鎮海的女兒。
“父親之所以提前將姐姐接回來,是因為皇後有退婚的意思,她身邊的人還為此事找過我母親,但那是之前,現在”
短短時間,謝銘月在謝家站穩腳跟,現在也勉強算在京城站住了,季夫人對她贊賞有加,她的名聲也好,這樣的雷霆手段,若皇後不傻,就不會拒絕這樣的兒媳。
謝傾楣以前看不上太子,覺得他昏聵無能,是不可能登上帝位的,但現在,因為和謝銘月的這種可能性,她又擔心那種萬壹的情況發生。
想到名聲,謝傾楣就覺得紮心。
“舅舅,我不甘心,不甘心被她壓著。”
任何人踩在她頭上,她都可以忍受,但謝銘月,絕對不行。
燕鎮海拍了拍謝傾楣的肩,眼中迸射出淩冽的殺意,“她,是不能留了。”
謝銘月在面對他逼視的淡定從容,還有心計手段,都讓燕鎮海忌憚。
他此生從未想過,自己會在壹個未及笄的少女身上,栽這樣大的跟頭。
她身上有壹半荊國公府的血脈,是由荊國公府的人教養著長大的,燕鎮海想到燕燕的話,無比認同,她針對的可能真的不僅僅是謝傾楣那麽簡單,難道她知道了什麽?
燕鎮海忽然覺得手心冒汗。
若真是如此,更是不能留著,否則後患無窮。
燕鎮海也不知在想什麽,放在謝傾楣身上的手不住用力,謝傾楣痛的皺眉,忍不住驚呼出聲,“舅舅,妳弄痛我了!”
燕鎮海回神,看著面色痛苦的謝傾楣,忙松開放在她肩上的手。
燕有望看著面色凝重的燕鎮海,仿佛是有了什麽主意,臉上壹抹佞笑。
“七皇子只是個閑散皇子,無權無勢,也無心權勢,妳若嫁給他”
燕鎮海深深嘆了口氣,失望又無奈。
謝傾楣有那麽大的野心,是受燕鎮海影響,她自然知道他為什麽嘆氣。
多年蟄伏在胸的野心,謝傾楣怎麽甘心,就這樣放棄?
她看著燕鎮海,眼中的火焰,是勃勃燃燒跳躍著的野心,“閑散皇子,那也是皇子,只要是皇子,於那個位置,就不是全然沒有機會的,若是有那樣的機會擺在眼前,我不相信,有誰可以做到真正的無動於衷,現在大局未定,誰也不知道將來的結局會是如何?就是我們的路,會比之前難走,但若成了,燕家的榮寵也將會是加倍的,因為他能依仗的就只有我們!”
若是沒有發生今日這樣的事情,不管是嫁給誰,謝傾楣都自信,自己都能夠捉住夫君的心,但現在,謝傾楣卻失了幾分篤定,但這樣的不確定,她自然是不會讓燕鎮海看出來甚至是知道的。
這壹切,都是因為謝銘月。
正因為如此,她更要往上爬,爬到最高的位置,將謝銘月狠狠的踩在腳下,讓她只能仰望。
她的目標,不會改變。
心情略感低落沈重的燕鎮海聽了謝傾楣這樣壹番話,先是楞了楞,隨後笑出了聲,“當今聖上,最初也不被看好,楣兒提醒的對,舅舅已經不及妳了!”
現在的慶帝,當年也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皇子,他能押對寶壹次,這次自然也可以!
燕鎮海壹掃之前的陰霾,整個人都變的明朗起來,恢復了之前的氣勢。
“楣兒可是對七皇子中意了?”
謝傾楣垂著腦袋,咬唇不語,卻是壹臉少女矜持的羞澀。
燕鎮海很滿意。
“既然我外甥女看上了,我這做舅舅的,壹定極力促成。”
燕燕剛出去沒多久,就碰上了回來的謝克明謝澤愷父子。
夜傅銘素來籠絡人心,和謝澤愷自然是相聊甚歡,謝克明聽他對夜傅銘是贊不絕口,心裏稍稍安穩了些。
他想著,夜傅銘心裏定然是願意娶謝傾楣的,把謝澤愷當大舅哥,所以才會壹點架子都沒有,他要壹點那個心都沒有,或者說對娶謝傾楣這件事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態度自然不會這般友好。
也因此,燕燕看到他們的時候,父子兩臉上都帶笑,滿面的紅光。
燕燕心稍稍安妥了些,但臉色依舊不好看,愁容滿面的。
夜傅銘就算滿意又如何,楣兒的名聲到底是毀了,鬧的這般大,男人便是再怎麽心胸開闊,又怎麽可能壹點都不介懷?若是沒發生這樣的事情,嫁給夜傅銘,楣兒的日子,必然能好過許多。
燕燕想到這些,恨不得將謝銘月給撕碎了。
她滿腔怨氣,壹上前,就說了許多謝銘月的壞話,謝克明看她陰沈著臉咒人的樣子,這段時間漸漸對她熱絡的心,冷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