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于主位上的武罗,脸色如常,富有耐心地向着吕骆说道。
伯因、龙圉、熊髡,一言不发,显得端庄稳重,谁也不知道他们三在想什么。
女艾扭头望向了吕骆,她心里想知道,这位让后羿放出夏台的吕国大子,会如何做。
“唯”
“伯兄既然如此直言,余要是不领其意,岂不可笑。大兄请说。”
吕骆不紧不慢,回应道。
武罗就坐在正堂之下,为众人唠叨了起来,一脸严肃,饮了一口小酒,润了润喉咙,说:
“我从其他小臣、氓隶得知,这守帝丘北门的是寒浞引的百戍,以至于帝丘邑北被敌寇水袭,城垣崩塌,夏后姒相,也不知道让何人救了出去。余武罗也就知道这么多,别的也就不知道了。”
众人仔细听着武罗说的一字一句,细细想了想,哪能不知道寒浞的心思,各自心照不宣,相互看了看。
伯因出声说道,“依因来看,就算帝丘北门城角被破,亦不是有人施救夏后姒相。”
在事发之后,伯因就亲自去看过夏后姒相,居住的偏僻邑舍,他觉着除了寒浞士卒的遗迹,也没发现任何不一样的的地方。
龙圉饮着酒水,夹着铜豆里的雉肉,慢慢地放入了自己的口中,咀嚼了起来,听完武罗说的,大致也就明白了,不顾身边众人,囫囵地饮食了起来。
曾是后羿之下的司马,掌管军事,或是出行一方,为其使者倒是很少用其谋略。
熊髡也曾去姒相的茅舍看过,经过一番勘察,他觉着更像是夏后姒相与元妃缗,相互扶持出去的。
有些隐蔽的草丛,若不是自己这样职任司寇的人,当然不会细心发现。
熊髡笑了起来,道,“伯因仲兄跟我想到一起了。以我看哪。夏后见帝丘邑北已然破败,趁机从其崩塌之处徙步而出,让外寇顺手接走了,当信吕国大子所言哪。”
女艾:“艾女佩服吕国大子,昔日敢率五百士卒,为难后羿,今日怎么不说实情了,不是汝救了,还有何人。”
女艾亦不清楚,武罗与其异氏兄弟的话,让她不知所措,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族人救了,又有心刁难,随之逼说吕骆。
其实她的心里明白,目下实情,自然是自己的族人救走了夏后,其情势应当就是已经熟络的熊髡说的那般。
从他们这里已经清楚了一切的吕骆,心中此刻却是在想着,寒浞恐怕要追逐自己,嫁祸自己,时下危难即将到来,现在又有了武器、五谷、贝币,也该和便宜族父,在帝丘买些氓隶,赐下武器,筹谋返北返,渡过河水回吕国矣。
吕骆饮用完了陶碗里的酒水,在脑中思索着往昔,忽然之间,那些记忆浮现,自己帅卒五百,与其他诸侯一道,反抗后羿,不料失败,为其所囚,五百士卒虽英勇一战,大部战死,数十人让后羿罚作氓隶,十人北归。这一幕幕,让他想起了,这些罚为氓隶的族人,要让他们回来了。
吕骆又紧跟着说道,“尚有一事,还请诸位帮衬。”
“何事?”
四人异口同声道,唯独女艾不言。
“吾率族人五百以抗后羿,仅存数十族人,仍在帝丘,于后羿罚作氓隶,还请帮衬我,能放之,随我身旁。吕骆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