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不是子岚派人去上的香火?” 吴德男笑着点点头。 “是啊,没错,那就是一大早天还没亮,我安排的人去争夺的最盛的香火!” 看以绘又有不解,吴德男又解释了一句,“当然了,如果有人比我派出去的人更快,他们一听到我的名头的话也会直接拱手让人。” 说到最后,吴德男的脸上还有一种满足。 这就是现如今子岚的势力吗? 以绘有点不敢相信,那么他现在跟自己说这些又有何意图? “以绘兄,我们不如到里面去坐坐?” 看着远方忽明忽暗的烟火,吴德男突然说了一句。 以绘不知道接下来他想干什么,也没多想就跟着人过去了。 等他们走到一处安静的小道上的时候,路的两边突然出现了几个人,他们整齐的站在路边,穿着统一的服装,身上甚至还带着佩刀。 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以绘正好跟他们对视了一眼,那眼神里面好像充满了冷意,那是对世间没有留恋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以绘后脊梁骨突然一凉,甚至再也没了知觉。 以绘不知道吴德男要带着他去哪,事到如今,他也没问过一句,他只知道,人虽然会变,但是一个好人也不会突然变成一个坏人。 他虽然不经常跟吴德男联系,但是他们之间来往的信件里他还是可以看出吴德男对故乡有此留恋。 一个对故乡有留恋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这是以绘对吴德男这么久以来的认知。 有那么一瞬,以绘看着摇摇晃晃走在前面的吴德男,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雾,但很快就恢复了光明,吴德男的身影很清晰的映在他的眼睛里。 很快,他们来到一处树木掩盖住的后面,吴德男在前面停了下来,以绘也跟着停了下来,前面好像是座凉亭,这透过不太高大的树木可以看出。 隐隐约约的,以绘还看出凉亭有个人影来。 好像还不止一个。 就在以绘还想再继续看下去的时候,吴德男突然转过身来。 他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话,“以绘兄,今日我想给你引荐一个人,你要相信我,这个人对你以后的仕途一定大有帮助。” 说到最后,吴德男玩笑不恭的脸上突然有了几丝认真。 以绘神情难辨,他不相信吴德男会伤害自己,但他的话很是值得深思。 对他的仕途有所帮助,他现在还未走到最后一关,他怎么就说出了自己以后一定会入仕? 难道,他是要帮自己作弊! 以绘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到了,同时他也不敢相信吴德男居然会这样把自己置于两难之地。 以绘想起了路上的那些侍卫打扮的守卫,由此判断,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宵小之辈,而且还会在朝中有一定的话语权。 那么他在这次科举中又是什么身份? 要是自己现在不去见他,会不会因此得罪了那人,从而毁了自己的仕途,但是,他现在去见这人,这不是摆明了要作弊吗? 一时间,以绘心里天人交战,他不懂吴德男这样做的目的。 是为了帮助自己?还是压根就不相信自己? 以绘不敢往深了想下去。 看着吴德男严肃的脸,以绘最终还是点了头。 他孤身一人闯荡京城,还是不要树敌为好。 以绘看到吴德男似乎在自己点头之后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错觉。 以绘怀着一颗激动过头的心跟在了吴德男身后。 “大人,这位便是我跟您说过的同乡以绘。” 吴德男站在原地稍微行了个礼,礼没有行完他人就站直了身子。 以绘没看到他的动作,认认真真的朝凉亭里的那人拜了一下。 突然,一阵笑声从凉亭里传来。 “哈哈哈,吴德男,你最近脾气见长啊?” 虽然是笑着的,但是以绘听出了那人语气中的咬牙切齿。 子岚做了什么? 令以绘没有想到的是,吴德男根本没有丝毫敬畏之心,直接大刀阔斧的走上前,用手里的扇子拨开了围帘,然后坐在一旁。 “以绘兄,不要见外,这是王大人,他这人一向不讲礼仪,经常与民同乐,快些过来坐。” 怎么好像子岚也不太对劲的样子。 这不是子岚找的人吗? 他们如此对这样一个官家,实在于理不合。 他再次颔首,然后走进了凉亭,却没有坐下。 王京看了看坐在一旁毫不忌讳的吴德男,又看了看守礼的以绘,一下子高低得见。 “看来公子才是个懂事的人。” 王京示意身边人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往嘴里送了几口。 吴德男很不在意的冷笑了一声,随即把人拉着坐了下来。 以绘不好拒绝,只好坐下。 这是在当着他的面编排他吗? 就算是那人亲自来他也只不过给点面子,这王京算什么东西,也配他行礼。 哼,可笑。 “懂事?王大人指得是哪方面?” 吴德男不依不饶了起来,王京突然没话说了。 他本来是想吴德男看在大人的面子上会给自己几分薄面,但没想到吴德男直接不给自己面子,自己好歹也是个当官的,怎么一点面子也没有。 王京喝下去的茶水都要烫到自己的肚子了。 “还在这干什么,还不快走!” 王京呵斥身边的小厮,那小厮赶紧跑远了。 只有吴德男在那里笑他挑软柿子捏。 王京也知道脸上挂不住,只得放下此事跟以绘攀谈了起来。 “听说公子是平远县的人,那里听说很穷,你从那里赶来一定很辛苦吧?” 以绘虽说对这些人存了敬畏的心思,但他好歹也是平远县的人,听不得别人说他们那里任何不好。 “是啊,大概是因为那里的县令不中用吧,都已经三年了,我们那里还是颗粒无收。” 以绘不卑不亢的回道。 都是做官的,对这些当然也很避讳。 王京哑口无言,知道这人也不是个好惹的人。 这下子自己可是彻底没脸了。 吴德男倒是很赞同。 “以绘兄说的对,现在他们那些做官的,又有几个是有实干的呢?大多都是些贪官污吏罢了。” 吴德男递给以绘一杯热茶。 这杯茶水,原本就是为他准备的。 这次来是想,只要以绘表现出任何卑躬屈膝,他就绝不会助他一臂之力,他看不起这样的人。 还好,以绘没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