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朝,御花园。
洛南书疾步走在小径上,身后跟着一大帮子的宫女太监。
“公主,您好歹多穿一件,倒春寒不是闹着玩的。”大宫女春雪手里拿着一件鸦青色的披风小跑着跟在洛南书身后。
洛南书猛然回头,秀眉蹙起,呵斥道:“说了让你们不要跟过来,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都给本公主滚!”
身后的人立马乌泱泱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
“公主,您大病初愈……”
“大胆,掌嘴。”洛南书没等春雪说完,便厉声下命。
这下不仅是那些小宫女、小太监们,就是春雪也惊住了:春雪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差,虽说是奴才,但颇有些体面,哪还受过这样的责罚了。
“怎么,嘴巴不好使,耳朵也聋了?本宫命你掌嘴。”洛南书眼神冰冷地盯着春雪,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个人,可以随意辱骂。
“奴婢遵命。”
等到春雪真的开始啪啪打自己的脸的时候,洛南书却早已转过了身。
“不许再跟着本公主,都给我滚。”
眼见着最得脸的春雪都挨了罚,再没有人敢随便忤逆洛南书,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小路尽头。
与此同时,春雪还在一下一下认真地掌嘴。
“够了。”
洛南书挥了挥衣袖,止住了春雪:“衣服留下,滚吧。”
春雪此前还有些骄矜身份,如今可是半点不敢自作主张了,乖乖为洛南书披上披风,默默退下。
“翠喜姐姐,这又是哪位主子,脾气这么大?”灌木丛后面,小宫女出云向身边的前辈询问道。
“嘘!”翠喜一把捂住了出云的嘴,直到洛南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放手。
“你是新来的吧,这位都不知道。”翠喜在新人面前颇有几分骄傲来。
出云没有反驳,一脸认真地等着翠喜继续下去。
“刚才那位是一个月前陛下刚刚寻回的南书公主,是我大安朝唯一一位嫡公主,尊贵着呢。”
“嫡公主?”出云不太明白:“陛下不曾立后啊,怎么会有嫡公主呢?”
“这你就没见识了吧。陛下早年还是王爷的时候娶有一位正妻,两人恩爱非常,王妃更是育有一儿一女,只可惜,小主子早早就夭折了。同年,小公主也在上元灯会上走丢,王妃在这接连打击下一病不起,没挨到陛下登基就没了。”
“王妃好可怜。”出云忍不住叹道。
“谁说不是呢。”翠喜同样叹了口气:“不过好在小公主可算找了回来,王妃泉下有知也该安息了。”
“不过,你以后在御花园当差可小心着点,南书公主性子古怪,别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翠喜挺喜欢出云的,提醒道。
看见出云还一脸懵,只得继续解释:“南书公主虽说在吏部侍郎郭大人府上成长过一些年岁,但因着小时候的事情,受了很大的刺激,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性子也变得有些捉摸不定。有时候挺和蔼的,有时候又很刁蛮,你刚才也看到了,对贴身的大宫女都这样不给情面,何况我们。”
“对了,翠喜姐姐,刚才那位姑姑说公主大病初愈,呜。”
出云再次被翠喜捂住了嘴巴。
“小点声。”
翠喜抬头看看四周,见没人在附近,才松开出云,抵着她的脑袋小声道:“公主被雷劈的事情可是禁忌,别看钦天监说的天花乱坠、言之凿凿,可是天意难测,这也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皇家秘辛,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别再提了,知道吗?”
出云吓得捂住嘴,提溜着大眼睛连连点头。
另一头,洛南书出了御花园,转角去了御书房。
此刻的皇帝还在里面处理朝政,自然不见人。
洛南书也没有打算进去,而是偷偷找了个不太容易被发现的角落躲了起来。
倒春寒当真不容小觑,这个角落又正好背阴,洛南书冻得原地蹦跶了几下。
怎么别人穿越都能当个主角,要不然也有人疼着宠着,到了自己这里就只能落得个炮灰的份。
洛南书,21世纪五好青年,新晋社畜一枚。
只因为吐槽了一下同事用来盖泡面的一本小说,就莫名其妙的穿进了书里,成了明明有一手好牌,却偏偏因为要和女主抢男人而打得稀巴烂的刁蛮公主,最后还被送去不毛之地和亲,不到一年就香消玉殒了,简直不要太炮灰。
更离谱的是,就在洛南书决定当个米虫,和女主老死不相往来的时候,一道又一道雷在天空翻滚后砸落在她身边,最后更是直接将她劈了个外焦里嫩。
这下子,洛南书想偷懒也不行了,不仅不能OOC,还要努力宫斗。
OOC会遭雷劈,不宫斗就会死。
原因无他:
刚穿进来的时候,由于OOC的行为太多,以至于频频有雷降下。于是钦天监便进言说自己是个不祥之人,罪孽太重,上苍已降下示警,若是不采取行动,只怕会惹怒上天,给天下苍生带来不可估量的祸患。
听到这话的时候,洛南书都被气笑了。
被雷劈就是罪孽深重,自然现象也是人能控制的?
真是上下嘴皮子一碰,什么都敢说。
当然,和古人讲科学是行不通的,何况天人感应一说于帝王而言一直很有威慑力,尽管这里是个架空的朝代。
要说这件事的背后没人操作,洛南书是不信的。
那些觊觎后位已久的嫔妃,哪个不想自己的孩子成为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