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有人用手帕,我在心里想着--梅姨也是个守旧的人。
“挺好的一地方,可惜了,我记得那里是有百年历史的老宅了吧。”秋暝不知哪来的兴致,一打开话匣子便关不上了。
看到梅姨回话的窘迫,我真想让秋暝赶紧闭嘴。
“是....是这样的。”梅姨说话的时候眼睛不会看别人,或者不会在别人脸上停留太长的时间。
她总是草草地扫一眼,便垂下眼帘,盯着地上或者别人的腿。
总之她不会迎合别人的眼神。
“但是官家的话,我们老百姓....也没办法。”她似乎放松了些,总算不结巴地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秋暝点点头,表示认同,接着又道:“拆迁款应该也不少,算是给一个机会搬到新地方了,也不错。”
这算是安慰么。
梅姨把蓝色方格手帕叠好,放进包里,接着自在地把手放在膝盖上,回答道:“拆迁款都给女儿了,她在.....在国外留学,挺不容易的。”
初见梅姨的时候,我便感觉到,她其实是一个防备心很强的人,怎么说呢。
就是相处下来,我发现她可以轻易给你无数个微笑,但真正的那一个笑容只会给特定的人。
现在秋暝似乎就是这一个人。
让梅姨打开心扉的人。
要知道,我和梅姨相处了一下午,根本套不出什么话,更别提聊她的私事了。
上次听到她和女儿的电话,似乎两人关系不是很好。
“年轻人嘛,开销自然大些,又是在国外。”梅姨这么说着,秋暝静静听着。
秋暝不再回答,而是看向窗外。
我接话道:“那....梅姨以后怎么办。”
把拆迁款都给了国外的女儿,以后去处怎么打算。
“诶.....”梅姨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我啊,我老啦,无所谓,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们都知道这个模糊的答案背后是什么。
“要不.....”我迟疑了一下,顾及着方榷。
这毕竟是他的工人。
方榷专注地开着车,似乎没有关注车里的对话。
“要不......”直接让方榷雇佣梅姨为家里的保姆阿姨,反正方榷房子大,多得是空房间,也可以让梅姨住进来。
知道了。
我惊,谁在说话。
我环顾四周,确实没人动嘴,可就是有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响着。
知道了。
“梅姨,如果可以的话,我雇佣你为方家的保姆,你可以住进来。”方榷开口了。
这不是我刚刚脑子里的打算么,这货是在中译中啊。
我大惊失色地望向方榷,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话,没有太多的表情。
不是吧不是吧,我怎么感觉自己的心声被窥听了呢。
“这.....”梅姨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接着是拘谨。
方榷接着耐心地补充道:“不急,你可以考虑一下,再答复,联系我的助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