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将军稍安勿躁,回话的人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下人们陪着笑,大气都不敢出。
不一时,传话的人终于来了。
“我家主人突患重病,听到众位将军来意,深感惭愧。请众位将军移步后宅,我家主人要亲自告罪。”
十几名军士从坐席上站了起来,府内下人们仰视着来人的身高,暗暗惊奇。
眼前的军士少说也有八尺高,人人生的铁塔般雄壮。
下人们领着对方朝后宅走了过去,一路上只觉得地面不停震颤。
“众位将军,里面请。”
下人推开房门,朝对方恭敬道。
十几名军汉低头进了贾诩的卧室,首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瞪眼一看,一名俏丫环正手持汤匙站在床边喂药。
贾诩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他朝军汉们挥了挥手:“众位将军一路辛苦,快请座。”
军汉们看着地上铺好的竹席,面色都有些为难。
茶水喝多了,跪坐在地上的感觉太累了,还不如站着舒服。
“文和先生患了什么病,什么时候可以和我们离开?”
顶盔挂甲的军汉们粗声问道,声音浑厚如钟。
“有劳众位将军,明日咳咳,咳咳咳,我们就出发。”
贾诩说一句话,咳三咳。
眼看这情况,进气还没出气多。
估计大夫都让亲属预备后事了。
都这样了,他还想着当官发财呢?
这要是明天出发,估计还没到并州,人就没了。
到时候,责任算谁的?
普通人得个风寒,生个毒疮就能没命。
这样一想,贾诩这病可不轻啊!
军汉们交流了一下无奈的眼神,看来牛将军交待的任务,他们是完不成了。
“文和先生多多保重,还是身体要紧。我看还是您写一份书信说明缘由,让我们带给牛将军,等您身体好了,我们再来迎接不迟。”
贾诩盯着俏丫环手里的汤碗,沉默了许久许久。
“哎——只好如此了。”
下人们拿来写信用的布帛和锦囊,又将条案搬到了贾诩床前。
俏丫环端着汤碗退下后,小女儿亲自将研磨好的砚台端到了贾诩右手方。
贾诩颤巍巍拿起毛笔,在砚池中饱蘸了一下浓墨,重病之中思绪万千,一时竟不知如何落笔。
看着贾诩脸上犹豫不决的表情,十几名军汉急的满头大汗。
等他半天,见他终于写完书信,众人均是心神一松。
“有劳众位将军了,咳咳,快请众位将军到客厅用餐。”
贾诩还不忘提醒下人们认真款待来人。
军汉们出了后宅,头都没回,直接出了贾府回去复命去了。
贾诩的小女儿看了眼父亲,眼中露出不解的神情。
刚才她侍候笔墨的时候,察觉到父亲悄悄在布帛后面写了几个小字。
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父亲故意瞒着那名俏丫环,心中另有打算?
下人们退出房间后,贾诩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朝女儿喊道:“来人终于走了,快端水来,帮我把脸上的脂粉洗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