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冉掌柜道,“向大人,此僚一到我店里就向我打听朝廷邸报,还处处和我套近乎,说话不伦不类,问的都是我们这里的风土人情,定然是摇黄贼子派来的探子!”
“哎呀……”刘慧明一闭眼,自己竟然被当成了流寇的探子了,想来那什么摇黄余孽就是四川本地的土贼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刘慧明必须使出法宝了,“你们真搞错了,我不是什么摇黄余孽,我就是公门中人。”
大嗓门巡检司重重地哼了一声,“哼,和尚不当了,又冒充起公门中人来了?”
刘慧明冷静下来,冷声道,“不用冒充,我有身份证明,就怕你不敢看!”
“哼,什么东西还有我不敢看的?”大嗓门向巡检喝道,“快拿出来。”
刘慧明耸了耸肩,笑了笑,“你把我绑着,我怎么拿?”
巡检朝两个兵丁一挥手,“搜他的身!”
“哎……你们干什么!别乱摸!”刘慧明大声叫嚷着,但根本没人理他。
两个兵丁在刘慧明身上里里外外搜了一遍,很快就搜出了那枚婚介和锦衣卫腰牌。
兵丁吓得脸都白了,颤颤巍巍地递给大嗓门巡检,“向爷,这个……”
大嗓门向巡检接过来一看,也吓得不行,“这……”
刘慧明嘿嘿一笑,“哼,我就说了你不敢看!”
大嗓门巡检迟疑道,“你真是锦衣卫?”
刘慧明用后世的普通话答道,“难道这块牌子还有假吗?你们石砫这破地方能做得出来吗?”
大嗓门没见过这么高级的玩意儿,特别是那枚戒指,他敢肯定一定不是民间的东西,难道他真的是内城锦衣卫?可是内城锦衣卫怎么可能跑到石砫来?
见他还在愣神,刘慧明喝道,“还不快把爷爷放开?”
大嗓门听他一口北方口音,加上两个信物,再也不敢质疑了,“快放开钦差大人,快放开!”
刘慧明瞟了几人一眼,几人吓得慌忙跪倒在地,向巡检领头请罪道,“小的无意中冒犯了钦差大人,请大人恕罪!”
“哼,恕罪?”刘慧明在他们面前剁了几步,砰砰两脚把那两个兵丁踢倒在地,又给了冉掌柜一巴掌,“混蛋,老子那么信任你,让你帮我找点儿邸报,不就是我出来太久了,不知道朝中怎么样了吗?你玛德,当面笑呵呵,背面抄家伙,老子劈了你!”
说罢,一把抽出向巡检怀里的腰刀,作势要劈下去。
那掌柜脸上很快就生出一个掌印,抱住刘慧明的大腿大声求饶,“官爷饶命啊,饶命啊……”
“饶你?”刘慧明一脚把他踢开,“哪那么容易的事?”
刘慧明又对那两个兵丁一顿猛踹,总算出了胸中恶气。
该轮到大嗓门向巡检了,大嗓门被夺了腰刀也不敢反抗,只是傻傻地跪在地上不等刘慧明靠近就一边扇着自己的嘴巴,一边求饶道,“小的糊涂,冒犯了百户大人,小的糊涂……”
“哼,你是挺糊涂的!”刘慧明本想给他也来一脚,转念一想,这样无差别的打击对自己很不利,要是他们来个鱼死网破就不好办了。
刘慧明觉得换一种处理方式,看了他一眼,语气一缓,道,“不过嘛,你是朝廷命官,核查过往行人是你的职责,只是太粗暴了些,我就不罚你了,以后可要引以为戒。”
向巡检大喜,砰砰地给刘慧明磕了几个头,“谢谢大老爷,谢谢大老爷!”
刘慧明又踱了几步,叹了口气,道,“咳,这也怨不得你们,我开春就出了京,几经坎坷才到这里,部曲也折损完了,盘缠也耗得差不多了,你们不认识也很正常。”
向巡检每日迎来送往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听刘慧明说他盘缠耗完了,哪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马上爬起来谄媚地道,“百户大人为朝廷办差真是辛苦了,这份忠心让下官叹服不已。”
说罢,朝冉掌柜喝道,“孽畜,还不快滚回去取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