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型上很高大,至少有一米九,穿着黑色警服依旧可以看出肌肉结实,一看就是十足的练家子,夸张点说一拳打死熊都没有问题。
左手的手臂上戴了红色袖章,上面黑色的荆棘花肆意地向四周蔓延,密密麻麻的一团像是要把人缠住。在往上看,面部带着防毒面具,玻璃镜后只露出双眼,其他地方全被密不透风的挡住。
苏幻嘴角抽了抽,装备到是齐全,这些警卫也知道牢房里臭气熏天了为什么还不在房间里搞个可以冲水的蹲坑,或是修个公共厕所也行。虽然要防着囚犯相互勾结出逃,但不至于这样防贼一样的防吧。
确认只是条裤子,屋内没有异常后,苏幻就被警卫毫不不客气地押送向走廊的另一端。一路上不断有牢房被打开,之后囚犯像被驱赶的牛羊一样,在走廊上汇聚,走向黑暗的走廊尽头。
空气很粘腻潮湿,混合着牢门被打开后散发的臭味。走廊漫长,两侧的白炽灯夹着电流的滋拉声,明明灭灭显得有些诡异昏暗。
苏焕正奇怪这些亡命之徒为什么一个个这么老实,一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时,后脑勺蓦然抵到一个冰冷的物体。
苏焕心里猛然一紧。是木仓!
鼻尖绕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彰显着这把木仓并非玩具似的恐吓犯人,而是在不久前刚开过火,或是让不安分的羔羊皮开肉绽,又或是打穿了一个不安分的死刑犯的脑袋。
苏焕不敢有大动作,屏着气,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跟紧队伍机械的往前移。
走了不知道多久才看见走廊的尽头。直到慢慢走进,苏焕才看清囚徒们是直径从楼梯口下去,而警卫们则留在楼上并不下去。
能让警觉度如此之高的警卫们都不用下去的,要么下面很危险,连警员们都不敢冒险,要么就是控制设施完善,用不着他们在一旁监管。
苏幻觉得应该是第二种。
怀特监狱关押的虽然是一群暴徒,但从颁布的仁慈政策来看,监狱上层并不是十分漠视这些人的生命,譬如像一些混乱的监狱一样以猎杀犯人为乐,相反,隐隐有种利用的意图,在奇异的,延长他们的生命线。
苏幻跟着前面的人往下走,感到脑后的木仓被收了回去才微微松了口气。在拐弯下楼时偷偷用余光飞快瞥到了警卫将手木仓收回右侧腰上的木仓套里,隐隐可以看到木仓械反射出的金属冷光。
与昏暗的走廊相反,楼梯越往下走越亮,恍若白昼。
新来的囚犯们虽然疑惑,但相互戒备并没人说话。而与新人相反,老油条们则是懒散地三五走在一起,不时扫过新来的小羊羔们发出桀桀笑声。
这群人像是阴沟里的臭蛇,目光贪婪粘腻,直勾勾地盯着苏幻。不适地皱了皱眉,苏幻往人群中掩了掩。
楼梯呈倒梯形的渐近下沉式,越接近出口,楼梯越窄,而到出口时竟仅够一人通过。队伍奇异的有秩序,犯人们一个接一个地穿过窄小的出口。
当穿过狭窄的出口时,苏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广阔的干旱荒地上立着一座座塔高的土堆,旁边则是众多直径好几米的深坑,穿着斑马条纹囚服的犯人密密麻麻的分散在坑边,开挖、运土,像是在为构建一座复杂的地下王宫辛勤劳作的白蚁。
苏幻傻愣愣的看着这些人不紧不慢的刨土,满脸黑人问号,这尼玛不是阴谋我都不信了。苏幻在愣住时还留意到旁边运土的黑瘦男人冲他怪笑一声。
在苏幻还没反应过来黑瘦男在笑什么的时候,砰砰砰一阵枪响,吓得苏幻一阵哆嗦,低头就看见了左鞋尖地面被狠狠打入土里的子弹。
“操!来真的?!”苏幻前面不远处有个少年,因为枪响后动作导致左小腿被子弹贯穿,猩红的血液立马涌了出来,很快就浸湿了整个裤脚。
苏幻呆呆咽了咽唾沫,暗自庆幸刚才没有乱动,不然就要被密集的子弹打成筛子了。
一但想明白枪声的警告,为了保命,苏幻赶紧走到一个土堆旁边,拿起地上的铲子就开始将挖出的土铲到推车里,借着起身的间隙,抬头看向左前方。
刚才的子弹射在她左脚前方的地上,弹头微微倾斜向右手,可以想象子弹是如何在射程内从左前方精准的落在她脚边。
距离隔的有些远,在视线尽头矗立着一堵百来米高的铅灰色墙体,墙面浇铸了铁汁,光滑的表面反着森然的日光。墙上布满了黑幽幽的洞口,从里面伸出宽长的炮筒,更多的是纤细的木仓管,像是怪兽鳞甲外翻,从中生长爬出的黑色寄生虫。
明明此时阳光炽热,空气干燥,透明的连翻飞的尘土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那座墙体像个巨大的城池隐蔽在阴影里,模糊得看不真切。
倒吸了一口凉气,苏幻又暗暗观察了四周,果然四面都是高墙,除了刚才进来的入口外根没有其他出路。
苏幻暗暗心惊,在这片被划定的区域内并没有任何警卫,但刚才他们没有劳作时便被放枪警告,那么这里一定布满了摄像头,时刻监控着所有犯人的举动,而且很有可能在百米高的墙体外就有警卫隐在暗中的监控中心。
妈蛋,不会在牢房里也安了监控吧?苏焕细思极恐,所以她有没有被看光?
就在苏幻走神之际,她又听见了刚才那个少年的声音,音色因为过度疼痛而变得微微有些失真。
苏幻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但还是减慢了速度朝少年方向看去,发现除了和她一样新来的一批犯人,其他的囚犯都一脸麻木不耐或辛灾乐祸的做着手中的工作,似乎没有听见少年的惨叫一样。
想了一下,苏幻还是推着沉重的土车慢慢向那个少年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