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谢家的人来了,夫人问小姐,要不要过去见见。”
这一声通传,让对镜梳妆的少女羞红了脸。
“去,怎么不去。”
胭雪手上的簪花稳稳的插进她的发髻上,妍丽的脸上笑意风情,娇声打趣道:“肯定是谢家的大公子来看小姐了。”
少女脸更红了,娇羞的瞪了胭雪一眼,“就你知道的多。”
这一眼让段娘子微微一愣,怎么觉着自己身边的婢女好似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刚才那一笑勾人的很。
再看去,神情眉眼都干干净净的,哪有刚才昙花一现的妩媚。
想来是她看错了,不过,出于女子之间的小心思,段娘子还是有些膈应,透过镜子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身边的婢女一番。
“胭雪,你长的越来越动人了。”
听着段娘子意味不明的夸赞一句,年纪比她同岁的婢女,神色秒变谦卑的道:“小姐说笑了,奴婢就是长的再动人,姿色也不及小姐半分,小姐天生丽质,美貌动人,才情更是出众,才会让谢家有名的大公子一见倾心。”
说起这个,段娘子再假装稳重,也掩盖不住得色。
她确实生的貌美,不然也不会让谢家大公子谢修宜,京城的年轻俊杰,主动上门求娶。
再看眼婢女,刚才心生的一点小嫉妒让她暗暗笑话自己,一个小婢女有什么好在意的,论美貌自己是世家贵女,可不比奴婢要优秀?
哪个男人瞎了眼,会放着高贵貌美的贵女不要,要一个没读过书,不通文墨的女子。
即便是靠脸得了宠幸,也维持不了多久,她父亲院子里的宠妾再宠,新鲜感也维持不了数月就被她娘换下了。
见段娘子不再提起她容貌的话题,极尽谦卑侍候的胭雪稍稍松了口气。
是她差点忘了,段小娘表面上看着蕙质兰心,待下人和善,实则心地和她那个娘一样,小的跟针尖似的。
上辈子不就是仅仅因为她对谢家大公子多笑了笑,就假意唤她帮她试试茶温。
结果就烫伤了嘴。
还要怪她毛手毛脚,竟然那么不小心,罚她去做腌臜的粗活,长长记性。
既然段娘子和她娘都认为她有心要勾引男人,这辈子她就勾引试试,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她要让这对母女看见,她们中意看好的乘龙快婿是怎么迷恋她,到时候她们气疯了的嘴脸,一定很好笑。
谁让这对母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过一次的她知道关于自己身世的秘密。
她现在虽然叫胭雪,是段府里的奴婢,实际上另有身份。
如果不是上辈子知道了真相,到今天她也会被瞒在鼓里,她真正的身份,其实是段娘子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段老爷也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母亲是段老爷的原配妻子,段小娘的母亲则是继室。
她母亲去世不久,段小娘的母亲便作为继室进门了,说是两个月内便诊出喜脉,实际上早在胭雪母亲怀孕时,段小娘的母亲与段老爷两人就搞在一起,两人常常偷情,数月后怀了段小娘。
她母亲知道了这事后被活生生气到因早产不顺,难产而亡。
而胭雪则被段小娘的母亲,心生毒计,蓄谋已久的,将她与下人的孩子悄悄换掉。
是以她和段小娘的年纪相差不到半年,凭什么这对母女是高高在上段夫人、段小姐,而她作为原配的女儿,却要为奴为婢伺候她们,做最脏的活计,被磋磨致死。
若她娘还在,那个女人还只是个见不得光的妾,连门都不能进,段小娘也只会是个私生女。
“胭雪,在想什么呢,小姐说她的香囊忘记拿了,让你回去取一趟。”
她面前的婢女毫不客气的推了她肩膀一把,脸上透着不耐烦,皱眉瞪着她。
她们已经从房里出来了,在去见客的路上。
而刚才推她的人是段小娘身边得脸的一等婢女含月,胭雪是下三等婢女,这还是她这辈子求来的,不然她只会被继室段夫人打发去扫茅房。
那个女人最喜欢用这般的手段折磨她,那时胭雪不懂,还以为主人家都是这么苛待下人的。
结果其实是那个女人包藏祸心,就爱看她生不如死,备受欺凌后哭着求饶的样子。
而这一世,好在她有一门梳妆的好手艺,拼尽了全力,博得了段小娘的喜欢,让她硬是和段夫人求情,才把她留在身边做个梳妆奴婢。
“知道了。”
胭雪答应下来,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回去给段小娘拿香囊。
她懒得和含月这样的一等婢女计较,同样是伺候人的,谁也不比谁高贵。
倒是段小娘偏偏让她回去拿香囊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让她见谢大公子吗?
为什么,难道是自己哪里被她发现了什么端倪。
胭雪忧心忡忡的往回走,路过外面院子的假山时,被人一手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