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辰不知他已思虑万千,知他晓得个中厉害,心中放心之余却是有感愧疚于他。
“郭叔,您如今也算是替楚王做事,所以世子会派人随身保护您,而您的亲眷也在保护其列,望郭叔不要嫌弃他们碍手碍脚才好。”
这是不可避免的监视,陈家也会遭受暗中监视的待遇。经过昨天叙述酒业的兴旺,楚世子必然会有此动作。事关国力兴衰成败,容不得半分儿戏。
郭荣虽说已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被东主说的话震的呆滞,久久无言。心想果然不能独善其身。
陈辰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细细品茗,静静等待回音。
无需步步紧逼相劝,有些事需要他自身想清楚,已经将他拉下水了,他已是避无可避,相信他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郭荣是个聪明之人,也知其中深奥,所以他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一个小小的陈家,竟能相助一国财政兴衰,何其有幸?
他不知自己的前路是否真要与陈家同舟共济。
然而万千事物无一具有好坏两面。
无限风光在险峰,风险与机遇并存。
这也是自己的机遇,只要与陈家共同进退,还怕自己会沾不上好处?
成大事者不允许机遇溜走,而且还要纵身扑向机遇。
权衡过利弊,郭荣脸上露出满满自信的笑意:“好叫小姐知道,小人是不会在意的,只要小人忠诚可靠自不必多忧。”
陈辰微笑点头:“日后酒业的发展就靠郭叔您操持了,别人我不放心。”
“小姐放心,小人一定亲力亲为。”
“有劳郭叔了,我还有一事要说,劳您看着指点一二。我想成立商会开一间交易所,主要负责替商人发布求购和出货的消息。”
这是也陈辰招揽大量外地客商前来信阳的设想,棉坊和羊毛坊进度不如人意,也只能先如此了。
郭荣闻言沉吟半晌,经过细细思索才道:“小姐您的意思是,让商人集聚在交易所看布告?”
陈辰点了点头:“郭叔您看可行?”
“当然可行!”郭总管事一拍大腿,眼眸中兴奋光芒闪烁,他已经发现其中有利可图。
“小姐应该知晓,许多外地客商就近来信阳购买葡萄酒,他们来之时拉了大批货物,是因为与本地固定合作的买家商定好了进货时日。所以虽然葡萄酒的生意赚钱,他们也不能多跑几趟,盖因他们害怕拉来的货怕难以售卖。
也有不少不信邪的人,或是首次来的外地客商不懂行,拉来的货积压许久无法出货,不得不贱卖。”
话说到最后,郭荣脸上的肥肉不自觉的抖了抖,面色有些不自然。
因为这样的事,他也没少做呀。
其中门道相信小姐也知道,这些都是暗地里的打压行规,但凡有找上门售货的,本地商人都极有默契宣称不收。
本地商人暗中联手不进他们的货,让他们无法快速套现而滞留过久,留的久了,人吃马嚼的花销也就大了去,而且货物堆放在客栈怕不安全,要多算工钱给伙计日夜看管,或者另外租货仓,这又是一笔开销。
货物多在手一日,损失就多一天。无形中就能逼迫的外地人不得不贱价出货。
陈辰自然知道,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主意,然后她再问:“郭叔认为交易所对本地商人可有好处?”
“也是有好处的,只不过不如外地客商的好处大。有时本地商人手里的货品卖的快,却一时到不了新货源,也是不小的烦恼。在交易所能补充不足的货物,可以确保货物随时都能充足。”
所见略同。
陈辰微微一笑,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前提是,交易所里外地客商发布的货物品种足够繁多,若是能将附近州府的外地客商都吸引到信阳就完美极了。
陈辰就是看准眼下正好有此机会。
趁着新果酒打响名号,也就能顺水推舟将交易所的名声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