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哀家也看见你的恸动了,看得出来是真心为那孩子难过,只是……你一庶出,和显之是有什么特别的交集吗?”
在得知这男子就是谢戎之后,周显之立刻就提起了一万分的精神,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素未谋面,但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的目光能看透自己。
“回太后娘娘,显之姐姐……端肃太子妃娘娘曾救过臣女性命。”
“原来如此,”燕芙尾音渐淡,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再开口时多了几分疲惫。“那孩子……唉,罢了罢了,戎之,你可是有什么想对她说的,便说吧,哀家去歇息一会儿。”
孙嬷嬷扶着燕芙走进后殿,等二人身影消失,周显之才抬起头来,直视着眼前让她心里有点发毛的男子。
只是这一眼,多少有些惊艳。
可谓风神秀逸,清雅卓绝。但那双桃花眼眼尾上挑,瞳色黑沉,就像是能看透人心的狐仙,眼尾一点小痣,更添艳色。配着那身玄色掐金线团蟒的衣裳,整个人显得贵气十分。
“周显……月?”那声音也醇厚优雅,说出来的话也像乐曲一般美妙,以至于周显之痴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喊自己,赶忙一礼。
“摄……端亲王殿下。”
谢戎低低一笑。“你想叫我摄政王?看来你也听到了那些浑话。”
“臣女冒犯殿下了……”连犯两个傻事,周显之有些局促,广袖下的手紧紧攥住了袖角。
“不必紧张,我是来还你个东西的。”谢戎的桃花眼缓慢地眨了眨,将握成拳的手慢慢摊开,周显之定睛一看,里面是一片玉质的花瓣,看起来像是……
像是她昨天去取凤簪掉了的那片花瓣!
周显之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天她觉得可能有人的那个人,是谢戎的手下,整个人唰得呆在原地,手脚冰冷,被药祛走的寒气仿佛再一次缠绕住她。
他的人看到了自己取凤簪吗?还是只是看到了自己来到荣安院?如果他知道自己取走了凤簪,肯定明白如此私密的东西旁人不可能知晓位置所在,他也就能猜出自己是周显之!
“周显月?”
对上他含着笑意的双眼,周显之强行打起精神撑起一个笑容,拿回了花瓣,试探性地说道。“不过是一个簪子上的花瓣而已,怎能劳烦殿下亲自送回。”
谢戎笑吟吟地收回了手,漫不经心的答非所问。“周姑娘,你不记得我了吗?”
这个你……难道谢戎和自己这个小妹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从没听过有这件事?稳妥起见,周显之假意掩唇咳嗽两声。“臣女前些日子溺水,醒来有些记忆是不大清楚了。”
“原来,如此。”不知道是不是周显之的错觉,她总觉得谢戎的笑容更深了一些。“周姑娘可要好好歇息,孤库房里有些上好的补药——师一,将那些东西打包送去相府。”
一个身穿鸦青劲装,面带半边面具的冷峻青年突然出现在周显之背后,随后又突然消失不见,倒是把周显之吓了一跳。
“殿下,不必……”
“周姑娘不必推辞,你我是旧友,这是应当的。”
谢戎的语气温柔却不容置喙,周显之只好歇了推辞的心思,福身一礼。“那就谢过殿下了。”
“东玄,送送周姑娘——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慈宁宫外一个侍卫装束的娃娃脸少年一个应声,站了出来,便是东玄。而此时周显之看谢戎态度并不似知道自己身份,已经定了心神,不再慌张,闻言只是朝人笑了笑。“殿下未说清的那些,臣女会去独自探索清楚。”
说罢,周显之就随着那名叫东玄的侍卫离开了慈宁宫,只是在低头行路时,她的余光似乎看见了周琅,正在向身后的慈宁宫走去。
……他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