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的头儿自然就是从县里赶来的余捕头,他默了半响才传来一声叹气,“我也猜不透,或许他因为家人而被胁迫罢。”说了这话,墙外的两人似乎都没再作声,好大一会才听见余捕头吩咐说,“今日就这样罢,明日你去盘问一下周围的乡邻,看看有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那青年捕快回道,“领命!明日便去。”
“对了,头儿,听丘捕快家人说,今儿上午有七八个说着官话的外乡人来镇里了,一众七八人,都是青年男子,现在去黄知县的故居住了。”那青年捕快又道。
“官话?你怎么不早说!走!快随我去看看!”余捕头有些着急了,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可是京里来的?怎么会这么快?”
青年捕快的声音更低了,“这个下属并不清楚。听说还在隔壁苌家喝了好久的茶。”
“什么?是因为隔壁那丫头?也是,那样的模样,被人看上也是情理之中。”余捕快感叹道。
“可是……丘捕快……”那青年捕快有些踟蹰。
“先别管那般闲事,我们先去黄家看看。”两人说完话便出了门。
只剩下墙这边的苌楚独立出神,她为李叔父死时的痛苦难过不已,也非常地困惑,以叔父平日对长辈的爱护和对子女的宠爱,怎么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呢?还有余捕头他们提到的外乡人可是早上来自家铺子喝茶的那锦衣少年?他们是从京城而来?他们突然而至跟李家的事情会有关联吗?
直到碗中的面条被她搅碎了,都坨成一团,她也没能想通透。
突然她觉得自己背上如刺针芒,一阵寒战。手臂上鸡皮疙瘩瞬间站立起来,那感觉似乎被一个极为危险的动物盯上了。
苌楚急转过头,看向桂花树下,那日李二躺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又抬头望了望那依然遮得不见光亮的密实树冠,也什么都看不见。
正是紧张之时,突然听到隔壁隐隐传来两个捕快的说话声,她松了一口气,安慰自己想,或许是这两天太累,错觉而已。隔壁就有捕快,想来盗匪也不会如此嚣张。如果,是李家魂魄,自己与李家关系那般好,想来也不会吓自己。
心下稍松,又想着今夜得继续工作画图了,苌老大过几日便要回家,届时就没有那么方便了,而且这次苌老大回家恐怕要待上很长的一段时间。
思至此,她立身去厨房倒了已不能下咽的面条,烧了些热水,用铜盆端了稍稍泡了泡脚才回卧房。
一进门,苌楚只觉眼前一晃,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黑影便欺压过来,自己已被人死死地捏着喉咙提了起来,毫无温度的手指如同从地狱里伸出来。
一道冰凉的声音,阴森森地从头顶上传来,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