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黑,多福康带着苌楚用完晚餐才出常家门回府。陪着坐了一天的苌楚累极,回屋便一仰倒在榻上。
“小姐,多福康公子可是跟您说了甚么不开心的事?晚间竟是没用多少饭食。”轻鹿的七窍玲珑心看出了异常。
苌楚无语,故作面瘫一日却是在饭量上露了破绽。
纳兰和昭家世富贵,又如同谪仙一般的人物,性子谦和又思虑周全。作为人生伴侣自是首选,只是在她平微之时,他却难以与家族抗争,为她谋取正妻之位。虽理性上能理解俗世的为难和不易,然则被人放在天平上去反复估量和平衡,到底心中意难平。
今日,她重获新生,选择的权利已转移到她这边,或是要硬气一回,慢慢观望才是。
况且眼下,情急之事还为苌老大被墨九关关押在狱,更为危机紧要。
她慢慢坐起身,唤来轻鹿将家里所有的钱银都取来。
经过一细算,常家一年经营所得两千多两,苌老大给苌楚的那只木匣里有五千两,自己在钱庄里存有三千多两,合起来竟有一万一千多两银子。
苌楚将一万两银票点出来,单独放进一个匣子里,再将苌老大留给她的那两块金砖也放了进去。
“小姐,这是?”轻鹿不明所以,很是纠结着看着那一大盒子银票。
苌楚又让轻鹿将杜善善齐夫人留下的那匣子松绿宝石头面取来,嘱咐道,“明日我们将两个匣子都带到墨府去,你可不要弄丢了或弄混了,这套头面才是给嘉莹格格添妆的。”
轻鹿看着另一只装满银票和金砖的匣子,很是怀疑地问,“那这只匣子给谁?”
“给能救阿爹性命的人。”苌楚也看着那匣子,神情肃然。
轻鹿咂舌,有些明白那只匣子是给谁的了,“有……有用么?小姐,我……可从没听说过墨大人有收过礼。”
向来江湖只闻墨九关收人头,类似金银之物还从未有人能送进去过。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不收呢!”苌楚合上木匣,认真地看向轻鹿,“哪怕只有一丝的希冀,也要去努力,只有拼才知道这条路到底行不行。”
难得看到苌楚如此严肃,轻鹿也正色回道,“小姐放心,就是丢了轻鹿性命,也不会丢了匣子。”
苌楚无奈地笑了,“哪有丢性命那般严重,不过是怕你恍惚。兹事体大,不过多叮嘱你几句罢了。”
“这么多银子,若是丢了,可比丢性命严重多了。”轻鹿抱紧了两只匣子,左右看看,放在了外间的榻上,“今晚我就和小姐一个房间,守着它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