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乃是大节,必然要好好准备,除了简单的吃喝玩乐之外,府中的装饰等等,一律都要更换新鲜应季的,至于下人们也要更换应季的衣饰,虽然不用新做,可要是有人衣饰坏了,还需要简单修补,至于月钱等等更不必说。
晏宛宛正头疼的时候,秋闱已经悄然开始,不知是不是因为秋闱,就连府中都安静许多。
晏伊伊督促着晏宛宛将计划都写好了,看她难得轻松地伸了个懒腰,笑道:“你啊,这才只是一月的事情,以后还有更多呢。”
晏宛宛打了个寒颤,道:“我还是去西北自己立户吧,有桃蕊为我打点,总不会有错的。”
晏伊伊反问道:“要是将来桃蕊嫁人了呢?”
晏宛宛微微一愣,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件事情,更不必说计划之后怎么办了,她便不由转移话题道:“大姐,最近这几天怎么不见晏初啊?他平时不是最喜欢嘲笑我了吗?这都好几天不露面了……”
晏伊伊抿唇一笑,悠哉悠哉地摇着手中的团扇,“父亲说这几日秋闱开始,便让初哥儿在书房效仿会试的号房,每三日作一科文章。”
晏宛宛捧起茶碗才喝了一口,闻言差点把茶水喷出来,她急急咽下茶水,道:“让晏初作文章?”她不等大姐说什么便狠狠嘲笑起来:“你让他赌球兴许还会赢,做文章……他也就给人家作陪衬,突出那些文章做得好的人。”
晏伊伊瞪了她一眼,道:“你也不要总是嘲笑初哥儿,否则他该灰心丧气了。”
晏宛宛嗤笑一声:“这和我嘲笑他关系不大。”
晏伊伊无奈地摇摇头,换言道:“对了,既然你将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便将大家都叫来,把事情吩咐下去吧。”
一提到家事,晏宛宛也没了嘲笑晏初的心情,便将下人们都叫来,把事情一一吩咐下去。
刘叔拿着几本册子来,道:“二小姐,这些分别是席面能上的菜谱、酒册、戏单,还有庄子上能孝敬来的一些鲜货名列,您请过目。”
晏宛宛打开菜谱,只见上面分了好几类,如前菜、主菜、主食、甜点、冰点等等,她又翻开酒册,只见上面写了各类酒品,再看戏单,则是各类戏名等等……后面都标注了价钱,需要她精打细算。
晏伊伊在一旁叮嘱妹妹:“可不能多出你所定的标准,否则就要从你的月例里贴补了。”
晏宛宛欲哭无泪。
待到她将事情一一定夺好,秋闱也正式结束,三科连考花费了九日有余,晏初被放出书房重见天日,一口气吃了六个鸡腿,一边吃还不忘一边眼泪汪汪地抱怨起亲爹晏修。
“爹……爹那是人干的事情嘛?每天只让我啃干饼子,还硬逼着我做文章,这不是难为我吗?大姐二姐你们时不知道啊,我每天别说肉了,我连肉味儿都没闻过啊……”
晏伊伊和晏宛宛对视一眼,摸摸晏初的头,道:“好了好了,委屈你了,父亲这也是为了你好。”
晏宛宛则对桃蕊吩咐道:“让人拿四个鸡腿来,再加一碗酱肉。”
晏初边吃边哭,道:“我娘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我受不了了……”
晏宛宛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来也不想伤害你的,但是既然你问了,我就实话和你说吧,二夫人来信了,说是三妹这几日得了风寒,今年便在娘家过中秋了。”
晏初闻言一呆,手中的鸡腿也顾不上啃了,愣了许久哇哇大哭道:“娘诶——”
晏宛宛看他鼻涕眼泪一大把,混着那鸡腿的油腥,不由抽抽嘴角,嫌弃地向后挪了挪。
晏伊伊嗔怪地瞪了二妹一眼,安慰晏初:“没事没事,反正秋闱也结束了,你也能好好休息了。”
晏初抽噎道:“爹说已经为我请好了师父,中秋一过便来上任……我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啊!我的娘啊——”
晏宛宛啧啧两声,在大姐的注视下清清嗓子,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说不定他一会儿就改主意了呢?”
两人哄了好半天了,晏初依旧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晏宛宛实在是按耐不住,不耐烦地一拍桌子,喊道:“不许哭了!”
她用力一拍,桌子上的茶具都跟着一跳,吓得晏初打了个哆嗦,煞那间熄火了。
“没出息的东西,知不知道做人要有骨气?老头子越整你,你就越要争气,争取气死他!”晏宛宛瞪着他,道:“每天就知道把‘娘’这个字挂在嘴边,娘起来没完,还是不是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