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为人开炉铸器,对委托人身份缄口不言,这也是人们砸锅卖铁、挤破脑袋都要求她铸器的原因。
曾有人为报血海深仇想从谢行楼这探寻线索,丧心病狂地将这位不会武的铸器奇才沉入水底作为威逼,岂料谢行楼宁死不屈。
又岂料,不过半日,那人人头被割下,风吹日晒挂在城门口。
路人于心不忍想要死人入土为安,手没碰到绳索,利箭从四面八方袭来,杀机笼罩,骇得无人敢生慈悲心肠。
没人晓得是谁在暗地为谢行楼出头,但那一支支凭空飞来的索命利箭,皆出自谢行楼之手。
自此江湖太平,半点武功都不会的谢行楼成为各大势力不敢得罪的存在。
想从谢行楼嘴里撬出她不想说的话,难如登天。
心仪的白月光和野男人留的种,要哪个,白庄主心里门清。
白悦风死的不明不白。
那就不明不白好了。
江湖之大,每天都有不同事发生,新鲜取代了新鲜,也就变得不再新鲜。
且说蓝大小姐服下‘幽冥’解药,沉沉睡了一觉,醒转被灌了满耳朵阴谋,又惊又气,气得将白悦风、无争两人骂得狗血淋头。
得知白悦风已死,她嘴上留情,骂人的话咽回肚子,心里道了声“好”。
她爹还在呢,大哥更活得好好的,就有人想吃绝户,他不死谁死。
身子初愈,毒素虽解,身子或多或少受到亏损,不适合情绪激动。她重重呼吸几口,陡然想起大哥方才所言,小脸一红。
好丢人。
她默默捂脸。
饶是被人下毒,但她一个照面被‘池姐姐’吓到也是真。
尤其在得知她借势杀人,一句话逼死无争大师后,内心对她的恐惧只增不减。
这么座大山拦在她追爱路上,且不说搬开这座山,单单山杵在那,入夜一场山风都能吹得她头昏脑胀。
见到那位病美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亏她还以为她是温温柔柔、和善可亲的娇弱病秧。
病秧子是真,娇也是真,弱不见得,温温柔柔,和善可亲?呵,全是骗傻子的!
想她当初也当了一晚上傻子,蓝梦梦无语凝噎,埋头顾自发泄。
见惯她这副样子,蓝霄面色不改。
发泄够了,大小姐问:“池哥哥呢?”
“走了。和他阿姐一起走了。”
再次想起那位病美人,蓝霄心神驰往。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池姑娘’昨日表现一鸣惊人,身为正常男人,他很难不萌生赞赏、追求之意。
他目含期待地看向妹妹:“他们现下住在云来客栈,要去道谢吗?”
真是好兄长,连理由都为她想好。蓝梦梦当即应道:“正合我意!”
大清早,接连打了三个喷嚏,池蘅揉揉发酸的鼻子,眼皮直跳。
她嘶了声,嘀嘀咕咕:“怎么心里七上八下的?”
“什么七上八下,病了?”清和朝她投来关心的眼神。
小将军只要不挨池大将军揍,一年到头保准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生病是什么滋味她很少体会,一拍胸膛:“好着呢。”
见她手拍胸膛,清和视线不受控制地往那处瞥去……
池蘅捂着帕子又打了喷嚏,当着婉婉的面连番如此,她耳根微热,酝酿半晌:“姐姐,我去楼下逛逛。”
她转身匆匆下楼。
身后,望着小将军瘦俏直挺的背影,清和眸光深邃,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