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我当然信!”
青年见他模样,俨然一个乡下土包子,心中警惕渐松,“白银一千两,昌隆钱庄银票,能拿出来吗?”
季又礼犹豫了一阵,从怀中掏出一块发着淡淡的光泽的珠子道,“这是东海夜明珠,我可以用这个抵账吗?”
青年见到珠子,眼眸骤然发光,但是他冷静了一会儿道,“不行,我只认银票。”
东海夜明珠虽然珍贵,但也容易被追踪,他不能冒险。昌隆钱庄的银票全国各地都可以兑换,到时候只要找到偏僻的分号去兑换便不会暴露身份。
季又礼只好将珠子收回,悻悻道,“银票我需要花一点时间去兑换,不过在此之前,石兄是否能够让我看看试题的前几个字?”
她要确认对方是否将试题带在身上。
果然不出所料,青年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卷子。
他本想摊在桌上让季又礼看看卷首几个字,却不料突然被对方按住了手腕,匆忙想要挣脱,却发现对方的手劲儿居然很大。
“金兄,你这是在做什么?!”他已然想到不对,望着四周,只见有一人正朝着这里走来。是刚刚和这人同一桌的老乡。
季又礼笑了笑,“这还不明摆着吗,我想要不出钱拿你手中的试题,也就是说,我想要打劫你。”
“这里是贪欢楼,你敢在这里闹事?!”
“你敢在这里卖试题,难道我就不敢在这里打劫你?”季又礼虽然笑着,但这笑容里藏着阴险狡诈,“石兄,哦,不是,应该称呼你为裘兄,你不在太学好好学习,却到这贪欢楼里卖题,真是辛苦了。”
青年脸色一白,挣脱不得,不得不哆嗦着问,“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为何认识我?”
季又礼悠然道,“礼部尚书林大人不是待你如子?礼部侍郎季又礼不是待你如亲兄弟?但是我可能记性不好,怎不认得有你这么一个亲兄弟?”
青年面如土色,腿都吓软了。
“你是……你是季侍郎……季院首?!”
“别着急跪下啊,扶着点桌子继续给我坐着,我还有话要问你。”季又礼道。
这时候顾章回来了,他一看被季又礼支付的青年,脱口而出,“居然是你?!”
季又礼挑挑眉,“我猜测他一直在暗中观察你认得你,但你居然也见过他?”
顾章道,“我去郡主府见温婉的时候曾见过他,那时候他和太学的学生混在一起。”
季又礼揉揉眉心,“还好他那日没注意到我,否则今日一开始就有可能露馅。”手头一用力,狠狠掐住了青年的手腕,顺道用一方丝帕捂住了青年的嘴巴,让他无法叫喊出声。回头叮嘱顾章,“试题在他袖子里,拿出来罢。”
顾章接过试题,打开一看,“的确是礼部的试题没错。”
季又礼瞅着满脸都是冷汗的青年,“证据确凿,裘霁,你还有何话要说?”
裘霁:“呜呜——”
顾章:“檀弓,他似乎真有话要说。”
季又礼拿掉塞住他的丝帕。
裘霁说,“季侍郎,你们光是抓我也没用,我已经将题目卖出去了。”
季又礼和顾章惧是一怔,卖出去了?!
“卖给了谁?什么时候卖了?!”季又礼沉声严厉问。
事情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本以为泄题的风险可控,泄题的源头已经被抓,如今却峰回路转,又来个重磅的危险!
“就在刚刚进入贪欢楼的时候我就卖出了试题,卖给了相府的二公子曹知……”裘霁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只好和盘脱出,“曹二公子允诺不会将题目另外告诉别人,我觉得他也不会泄题,他不缺钱,他只想一举夺魁,遵从父命去迎娶沐王府郡主……”
顾章喃喃失神道:“居然是曹二公子买了试题……檀弓,事情越闹越大,我们总不能去绑曹二公子……”
季又礼揉了揉眉心,“我的信念是还不到结束就不能放弃,我们已经抓到了泄题的源头,如今只是要去堵一堵一个破洞而已。如果这是一滩浑水,那就让我们把这浑水搅得越来越浑,因为只有如此,我们才可以浑水摸鱼……找到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