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间，母亲扒了两口饭，盯着桌上的青菜，开口道：“我弟说明天送两百块钱来。”

父亲没有说话，默默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江慧雅知道自己该开口了，上辈子就是这个时间点察觉到父母的难处主动开口说要转学回老家的。

“爸，妈，要不我和妹妹回爷爷奶奶家上学吧。”

“嗯？”母亲抬头，“怎么了？”

“这样就可以给你们减轻负担呀，而且，我听说外地户口考高中时考不了的，那还不如现在就转回去呢。”江慧雅找了个借口，现在确实是考不了，但没过几年就改革了，外地户口分数线比本地多50分就可以上。

“嗯。”良久，父亲才发出声音。不是他不想让孩子得到更好的教育，只是这学费确实承担不起，就光是江慧雅每个月的午餐费就需要四十元，即使大女儿懂事，拒绝了连早餐一起订的想法，但就是这四十元的午餐费都已经很高了，还有小女儿在幼儿园的开销，真的付不起了。

这一年几乎是靠着小舅的接济才能让她们两个小孩继续待在g市读书，听说小舅最近厂子生意不好，也开始亏本了。

母亲一直身娇体弱，生她和妹妹的时候身边没有长辈照顾和叮嘱，就连坐月子也没有，父亲也不懂这些，还常天天晚上带她一起去阳台吹风，所以落下了病根，正常上班都坚持不了，只能偶尔拿一些手工在家里做。

“喂，妈......”饭后，父亲走出门给奶奶打电话，声音弱弱的，没有底气。他知道奶奶一直不喜欢自己，当初一个人来外地打拼，爷爷奶奶没有给一分钱，更何况媳妇也是自己找的，奶奶连带着也不喜欢。

妈妈怀孕的时候更是没有打过一个电话问候，之后听见生了两个女儿，语气更是差劲。

不过，父亲是个很孝顺的人，经常打电话回去关心二老，就连家里有什么事都是第一时间回去帮忙，只是可惜没有得到爷爷奶奶的青睐。

江慧月坐在床上摆弄着芭比娃娃，注意到一旁的姐姐心情不好，好奇的问：“姐，我们为什么要回爷爷奶奶家上学呀，在这里不好吗？”

“妹妹你不是喜欢画画吗？”江慧雅摸着妹妹的头，想起妹妹一直到二十岁才有机会选择自己喜欢的事，很愧疚，“爷爷画画可好了，我们一起回去跟爷爷学好不好？”

“真的嘛！”江慧月高兴的放下芭比娃娃扑倒姐姐怀里，“姐姐真好，之前一直想学，可是老爸老妈不给。”不是不给，是承担不起，江慧雅看着还在门外打电话的父亲，这家里的担子太沉重。

“不止呢，爷爷会的东西可多了，书法，笛子，还会俄语呢，所以啊，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只能住在那边慢慢来。”江慧雅笑了，这时候的妹妹多好哄啊。她看着一脸向往的妹妹，决定了，就算这是梦境，也一定要把妹妹养好，或许这已经成为了她的执念。

——

江慧雅抬头左右活动一下颈子，看着桌上写满的练习题册，满意的笑了，希望这次的期末考不要翻车，即使没有保持前三的成绩，也不能差太远吧，否则这人设不就崩塌了？

“a-p-p-l-e，apple......”江慧月趴在小床上，双手托腮，两只小脚一前一后的晃悠着。江慧雅听着妹妹背单词的声音，想起刚才自己拒绝陪同她一起去楼下广场玩耍的要求之后，妹妹很懂事的摸出英语书背诵，没有哭闹，欣慰一笑。

不过……江慧雅拿起数学书，盯着上面穿插的逻辑题，有些头疼，这时候的小学数学内容就这么复杂了吗？她甚至可以想到数学老师那吃惊的表情了……理科生秒变文科生？哦，不，小学还没文理这一说法……心里默默跑过几只可爱的羊驼呢。

可真需要适应和加强的不止是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