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张荷来找昭盈玩,两人去了老地方——段家后院。
昭盈将精心挑选的礼物送给了张荷,是一对做工精致的银莲蓬耳坠,张荷见了十分喜欢,当即便收下了。而后,两人聊起了近况。
“你和凌姐姐离开没几日,那丁大夫便逃难到了我们村子里,和以往一样,在了解清楚他的身份和为人后,里正便做主收留了他。”张荷一边将昭盈送给她的耳坠戴在耳朵上,一边说着话,“原本说着要给丁大夫找屋子,但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丁大夫就暂时住在了里正家中。”
昭盈纠正道:“不是‘暂时’,朱婶子让丁大夫随便住。”她将先前朱氏说过的话告诉了张荷。
张荷手上的动作一顿,她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朱婶子让随便住?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朱氏在江缙村可是出了名的“节俭”,她收留一个陌生人在家中,怎能不让张荷惊讶。
昭盈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丁大夫和我阿姐一样,有医术在身,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饿死,他先前饥寒交迫穷困潦倒,或许是因为战事的缘故,现下他在村子里安定下来,自然能和以前一样,行医赚钱,只要有钱了,一切都好办。”
张荷顺着昭盈的话思考下去:“对啊,丁大夫能赚钱,自然不会在里正家里白吃白喝,他定会给朱婶子一些银钱,如此说来,他便算是在里正家中租了一间屋子来住。”
昭盈颔首:“就像我们家一样,每月都会给你家和陈家交一笔租子,这可是一笔稳定的进项。”
张荷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我就说嘛,朱婶子的好心哪会这么单纯。”
“还有一个好处,有丁大夫日日照看着,张雯雯的身子怎么说也会比现在好。”昭盈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拔下菜地边缘的杂草。
张荷想了想,重重地点头:“确实,这段时日,张雯雯出来和村里的孩子们一同玩了好几次,她的身子看上去是比以前好上了许多。”
“这就对了,看来我的分析没有错。”昭盈干脆起身,将菜地边缘新长出来的所有杂草都给拔了,“有这一点在,已经算是回报了,就算丁大夫以后不交钱给朱婶子,朱婶子应当也不会有怨言。”
张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先前也觉得不对,但现在听你这么一分析,感觉整件事情都清楚明了了。”
“这件事其实很容易看出来,不过先前有张贵叔在前,他向来心地善良、乐善好施,所以朱婶子的目的便暂时没显出来。我能很快看出来,是因为我和阿姐去了一趟里正家,看到了更多细节,所以能分析出来。”
张荷想到自家娘亲先前做的事情,昭盈也猜得很对,便夸赞道:“阿盈你向来看事情全面,能注意到容易被忽略的细节,你打小就很聪明。”
昭盈直起身体,拍拍手上的泥土:“我不是打小聪明,是阿姐曾经教导过我,‘遇事要多看,多思考,’,我一直都记得这句话……”
话音未落,昭盈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抽疼了一下,她的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画面。
春光明媚的花园中,一个男子抱着她坐在秋千上,两人悠闲地晃悠着,男子摸着她的脑袋,对她说道:“我们小昭儿以后遇着事情,需得多看、多思考,那些宫人告诉你的,并不一定是真的,你必须自己去判断,你才是能做出最后决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