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天气一天冷过一天,纪凌烟带着珏哥儿早早的住进了耳房,因珏哥儿年龄小,夏天的时候,纪凌烟就让人把耳房重新铺了地龙,又让人把库房里的一些毛色不好的皮料缝在一起铺到了地上,珏哥儿每日里便在地上爬来爬去。
李祐看到了不由得吐槽说“慈母多败儿”可在纪凌烟的淫威下,倒也不敢做出什么。而纪凌烟每日里除了看些帐册,询问一下生意,便只是跟珏哥儿玩耍。李祐依旧城外的大营与王府两边跑。
半夜,纪凌烟正搂着珏哥儿睡觉,忽听到外面捶门声如雷,火光如白昼。不由得惊坐起来,忙让人穿了衣服,又让奶娘过来抱着珏哥儿,自己带着小桃与冬柿去了外院。
外院正殿里,刘伯庸与苏武此时正陪着宫里来的人在说话。不一会儿纪凌烟进来方才知道原由,皇后娘娘晕倒了,已经病好几日了。因李祐不在城内,便没告诉齐王府的人。
今天晚上忽然晕到了,皇上知道了,见太子、太子妃与一众皇子、皇妇与公主都在跟前,偏偏少了齐王府里的人,不由得大骂齐王不孝。因城门关了,便只让人叫了纪凌烟进宫侍疾。
纪凌烟一听也惊了,于是赶忙让人备车,连夜赶去皇宫。待进到含凉殿,天都快亮了,皇后也醒了,劝了皇上回去。
皇上年纪大了自然熬不住,便回去了,太子第二日还要上朝,太子妃身体不好,还要照顾体弱的宝郡王,便跟着太子回了东宫,其余的皇子、皇妇与公主也各自回去了。
皇后自是让吴王领着吴王妃回府的,可吴王死活要在跟前侍疾,皇后只得由着他。纪凌烟进去先给皇后行礼请罪,皇后也不理她,任由她跪在地上,宫人也不敢劝,吴王妃倒是说了一句“母后,还是让齐王妃起来吧,省得三弟看到了心疼”她不说还好,一说更是让皇后想起自己这个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冷哼一声假寐起来。
纪凌烟低着头跪在地上,心里骂着吴王妃小肚鸡肠,还在在意送妾的那件事。含凉殿并未铺设地龙,青砖上的寒气还是顺着蒲团传到了纪凌烟的腿上。
过了许久,吴王端了一碗药进来,看到纪凌烟还跪在地上,不悦的看了一眼吴王妃,喊了一声母后,皇后便醒了,吴王妃扶着皇后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吴王亲自喂了药,伺候着皇后喝了药,吴王才提了一句齐王妃还在跪着。皇后白了纪凌烟一眼,便让她起来了。
皇后折腾了一夜,喝了药,有些许困意,便让吴王带着吴王妃去了偏殿休息,吴王见皇后已经熟睡便领着吴王妃下去了。
纪凌烟心想皇后没说到自己,那想来自己是不能去休息的,便坐到了一处离床榻较远又可以看见皇后动静的椅子上。
床榻周围站了两个丫头,二门处站了两个丫头,只是都低着头,纪凌烟见没人注意她,便小心的揉了揉发僵的双腿。
走了困,便端坐在椅子上,过了许久,天渐渐的亮了起来,皇后仍然没有要醒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吴王进来了,脸色憔悴,身上穿上的还是刚才的衣袍,想来是没有睡去。
纪凌烟起身行了一礼,吴王点了点头,待看到皇后仍熟睡着,便轻声的说“想来母后要睡上许久,这里由我看着,你也去歇息一下吧”说完便也坐到了离皇后床榻最近的椅子上。
“多谢王爷关心,无妨”纪凌烟行了一礼,又坐下了。此时,皇后宫里的人端来了两杯茶水与点心。
纪凌烟看着眼前的茶水不由得心里冷笑,可还是任命的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大口。热茶顺着口腔到达胃里,纪凌烟觉得身上有了力气,还不知道皇后睡醒是个什么样,又认命的拿起点心吃了起来。
皇后宫里的点心只有四块,都被纪凌烟吃了,吃完又喝了茶,也不理惊鄂的吴王,闭起眼睛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纪凌烟半睡半醒中听见宫人说皇上来了,赶紧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不一会儿皇上便匆匆的来了,身上还穿着朝服,想来是刚下朝就过来了。身后跟着的是太子、李祐和宁郡王等一众皇子。
纪凌烟瞄了一眼李祐,见他穿得还是甲胄,头上和脸上都是灰尘,知道他是刚从营中赶来,又看到其余皇子都穿的棉袍,不由得心疼起他来。
此时皇后也醒了,挣扎着要给皇上行礼,皇上不让,亲自扶了她坐好,坐到床榻上问道“皇后,觉得怎样了?”
“谢皇上关心,臣妾觉得好了许多。这点小病还叨扰皇上烦心,真是臣妾的罪过”皇后还是在床上行了一礼说道
“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要注意些”皇上又吩咐皇后宫里的人精心伺候,便回去了。
“儿臣不知母后抱恙,来晚了,请母后恕罪”李祐此时也跪在了地上,向床榻上的皇后行了一礼。
“你是护国大将军,平日里日理万机,本宫这点小病怎敢打扰你”皇后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儿臣该死”李祐听到此处不由得发愣又赶紧磕了几个头说道。
“哼”皇后冷哼一声,并不理他,倒与身旁的吴王说起了话,话里话外的关心吴王的身体,又说他不该在此守了一夜。吴王尴尬的看了看李祐,又看了看皇后。
“呵呵,母后与你说笑呢,你个傻子还当真了”纪凌烟见众人只当没看见跪在地上的李祐不由得气急,自己上前拉起了李祐,摸到李祐的手并不冷,便稍稍放心了。
众人见纪凌烟胆大的拉起了李祐,又看着皇后的脸色更差了,少不得低着头装起了鹌鹑。
“你也别上前了,你这从大营一路赶来浑身是土,又周身的寒气,母后心疼你再病重了可就不好了”纪凌烟虽说着不让李祐上前,可还是使劲往前推着李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