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逢何从几幕光脑立屏中抬起头,一眼就见到了立秋手上的礼物,眉毛一挑:“谁送的?”
“B02号。”立秋说。
毫无艺术细胞的少年根本看不懂这幅画上到底画了些什么东西。
逢何接过画卷,展开看了一眼。
“……这,抽象派的吧。”男人默了默,画卷上各种色块混合在一起,除了“抽象”二字,想不到其他能够形容的词。
东西不能吃不能用,便交给了逢何保管。
逢所长把立秋拉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奶糖递给他。
立秋接过糖,剥开糖纸,将奶糖含进嘴里。
“穆先生他们有没有从绑匪那里问出什么信息?”立秋问道。
“没有,但他应该也能想到从绑匪的身份上去查,就是不一定能查出多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逢何从柜子里找出一罐奶粉,随手给立秋冲了一杯牛奶。据说多喝牛奶有助于长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立秋没有喝过牛奶,但他习惯了逢何的投喂,也没有多想,接过杯子双手捧着。
“需不需要我去货运公司探一探?”他问。
逢何有些惊讶,小少年一向谨慎,怎么突然变得大胆起来,甚至想要主动出击?
不说有没有必要,就算真的需要,他也不会选择少年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不用,现在还没确定他们的目标,不一定会对我们造成威胁。”
“噢。”立秋点点头,解释说:“我担心他们发现绑匪被抓之后,会对我们下手。”
逢何忍不住揉了揉立秋的脑袋,将一头柔软卷曲的黑发揉乱,笑道:“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人去打探他们的,别担心太多。”
他突然靠近立秋,在他耳边轻声喊道:“小大师?”
温热的气息打到脸颊上,小少年受惊般地缩了缩脑袋,如天空般清澈的湛蓝双眼瞪得大大的,似乎在责怪逢何突然的惊吓。
好在他已在一定程度上信任逢何,知道对方的做法并无恶意,这才没有拔腿跑开。
男人笑了笑,觉得这个小白团子真是有趣极了。从患者口中听到这个称呼之后,他总想找机会试着喊一句,这会儿总算是如愿以偿。
他没有得寸进尺,很快拉开了距离。
“前几天穆先生向我问过你,他那边有些朋友想要约你见个面。”逢何说:“本来我给拒绝了,但你要是没有其他想做的事,也可以考虑考虑,就当多认识些人。”
立秋吹吹牛奶,小小地抿了一口。
“好啊。”
逢所长将他的意思转达给穆立,星际商人很是欣喜,当即表示要派人来接立大师。
时间急了点儿。
立秋没有其他工作,干脆地应下。
少年趴在当所长办公室的沙发上,等着对方派人来接。他继续在光脑上播放系列视频,时不时转头去看一眼逢何的工作。
看了几眼,他觉得今天逢所长的工作比起平时似乎更繁重一些。
“今天的工作很忙?”他问。
“也不算。”逢何说:“只是这几天在追踪那名白骨患者的踪迹,还发现了一些非法小组织,打算找个时间一起端掉。”
“原来监管所也要管跟患者无关的事情吗,”立秋歪了歪脑袋,“要不我留下来帮你?”
“这倒不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到呢。”逢所长担心立秋等着无聊,又扔了两颗奶糖给他,“非法组织本该是维安局管的事,但我们和他们有着合作协议,很多任务上会互相搭把手。”
“好吧。”立秋将一颗奶糖塞进口中,另一颗揣进兜里。
穆先生的动作不算慢,很快,一辆纯银色悬浮车就停在了基地门口。
一名30来岁的男子从车上下来,见到立秋后眼底划过一抹惊讶,面上却毫无表现。他礼数周全地将立秋请上车。
立秋光知道是穆先生的友人想请他去,却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负责开车的助手得过提醒,要尽可能地满足利大师的一切要求。听到立秋的提问,向立秋解释起来。
“想让您看的是杨先让先生家的独女,她在几年前出过一些意外,这几年一直被过去所困,每次想起那段记忆都会十分痛苦。穆先生知道您的催眠术十分出色,便向杨先生推荐了您,希望您可以帮他女儿摆脱或淡忘这段痛苦的记忆。事成之后,杨先生的报酬一定能让您满意。”
白耳罩少年双眼茫然。
摆脱痛苦,淡忘记忆?他什么时候会做这些事了?
他很快想明白,穆先生以为他对穆才哲的催眠是传统意义上的心理催眠,只是因为太过有效,才出现了生理催眠的结果。
立秋拢了拢大衣,认真思考现在跳车还来不来得及。
他坐在悬浮车后排,偷偷拿出光脑向逢何发了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