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算下来,两人还未见面,谢病春便已经做出这个打算。
原来不是她选择了他,而是他挑中了她。
英景跪在一侧,低身说道:“娘娘恕罪。”
“不碍事,这天底下谁还没个秘密。”明沉舟微微一笑,弯腰,亲自把人扶起来。
两人说话间突然听到一阵极其喧闹的声音自远而近传来,喧闹吵架声,东西摔地声络绎不绝。
那动静极大,一听就是发生了大事。
“好像是司礼监那边的声音?”明沉舟凝神听去,眉心皱起,“派人去看看。”
英景脸色凝重,正要离去,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紧接着就看到大皇子带着一群人推嚷着锦衣卫和黄门走了进来。
谢延警惕地抬头,见了来人立刻扔下手中的雪团子,哒哒跑到明沉舟身侧。
“大皇子这是做什么。”
“这是贵妃娘娘的寝殿。”
瑶光殿守卫不敢动手,只能围在前面拦人,更别说谢迨身边也带着一群小黄门。
谢迨闯入得并不费力。
明沉舟挑眉,失笑道:“都说大皇子没脑子,原来是真的。”
英景见状,脸色严肃。
只见谢迨一脸怒容,见到廊檐下站着的明沉舟脸色越发阴沉,仗着自己大皇子的身份强闯瑶光殿。
“大皇子这是做什么。”英景站在明沉舟身侧,厉声呵斥道,“还不把人拦下。”
此话一出,赝本散落在外围的锦衣卫首领闻言立刻拔刀挡在面前。
刀光森冷,杀气横生。
谢迨被迫停了下来,站在远处,斜眼看着英景:“谢病春身边的狗都这般气派了。”
英景神色镇定,不为所动,冷静质问道:“大皇子若是没有正当理由便这般闯入瑶光殿,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
谢迨冷哼一声,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目光落在明沉舟身上,恶毒而冰冷。
他冷笑一声,浓密眉眼低压,青黑色的眼带就落下层层阴影,让他形容狰狞阴沉。
“怪不得你如此有恃无恐,怪不得为你开午门得罪我娘,怪不得英景也跟着你,怪不得这满殿拱卫锦衣卫,当真是风光无限啊,做下这等下作不知羞耻之事,也就娘娘还能谈笑风生了。”
他忿忿不平地咒骂着,原本稍显俊秀的脸彻底扭曲狰狞。
明沉舟神色自若地站在屋檐下,闻言挑眉一笑,慢条斯理开口,说出话的却并不温柔。
“大皇子是前几日摔傻了吗,下作,不知羞耻的人是谁,想来你比我更清楚,来我这倒打一耙,属实奇怪。”
她笑脸盈盈,脸颊一侧的梨涡若隐若现,清妩娇媚,偏偏话里话外却如刀带箭,刺得人怒火中烧。
“明沉舟!”谢迨大喊一声,气得要上前动手,“依我看,那日分明就是你和谢病春联合害我丢尽脸面。”
明沉舟失笑:“我好好带着五皇子去西苑采花,是晟王殿下自己跑出来自取其辱,何来我的缘故。”
谢迨声音鄙夷不屑:“我手下黄门明明看到你们谢病春举止亲密。”
明沉舟温温柔柔地笑了笑,面不改色地说道:“空口白牙,这些话我也能胡乱攀咬,君子修身,流言八卦还是少说为好。”
“你……”他忍不住上前一步。
锦衣卫首领立刻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并未回退,只是冷冷说道:“晟王殿下止步。”
谢迨被迫停了下来,拳头握的咯吱直响,目光落在他身边的谢延身上,火气更加旺盛:“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也敢和我争。”
被波及到的谢延虽不解其意,但还是不认输地瞪着他。
明沉舟把谢延往身后拨去,随后淡淡说道:“大皇子今日无故闹事,本宫定要在太后面前讨个说法才是。”
“请大皇子出去。”
“哼,太后。”谢迨不为所动,只是冷嘲道,“怎么不向谢病春告状,想来他也是会为你出头的。”
“原来晟王殿下今日如此作为是因为掌印啊。”明沉舟闻言微微一笑,声音温柔,可紧接着话锋一转,满脸讥笑。
“看来是殿下不敢朝掌印大声说话,只敢对着老弱妇孺吼叫,我今日便是拉条好狗来,看见小孩也知要收了爪子。”
她说话犀利尖锐,竟是丝毫不给谢迨面子。
桃色噗呲一声笑了起来,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们小黑看到小殿下都不伸爪子的,乖得很。”
谢迨何曾被人下过这样的脸,面色涨红,偏偏又动弹不得,不由恶狠狠怒骂道:“狼狈为奸的狗男女。”
“放肆!”
英景厉声大喝。
与此同时,锦衣卫腰间绣春刀齐齐出鞘,剑指谢迨。
明沉舟脸色微沉:“殿下慎言。”
谢迨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声怒骂道:“明家书香世家,你好歹是明家姑娘,竟然如此不知廉耻,无德无仁,委身投靠一个阉人……唔……”
谢迨脸色微变,随后猛地张嘴,吐出一颗带血的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