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萝把车马停在了后院,疾步跑进了屋子,朝里面看去。
朴婉还在,她在不断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绳索。
她听到了朴萝的脚步,停下动作,下意识的扭头朝着门口的方向。
朴萝扶着门框,努力平复下自己大声的喘息,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轻步走到了朴婉旁边。
要带着朴婉一起走,可是她被牢牢的绑在了柱子上。
朴萝上前,绕了几圈,试图搞清楚这绳子是怎么解,才能脱离柱子的同时绑着身子。
白乞儿系绳子的手法很复杂,粗略看去,团团缠绕,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朴婉似乎也意识到了,来人和当初劫持她的可怕男人不是一个人,拼命的扭动挣扎,嘴里不住的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却听不清楚内容,似乎是在求饶。
朴萝无法,对准其中一个绳结,用力的拉动。
绳结系的很紧,而且随着朴婉的挣扎,越系越紧,更是很难拉开。
情急之下,朴萝拿出随身带的小刀,砍在了柱子后面的绳索上。
绳子应声而断,并不想朴萝预想中的可以脱离柱子把人牵走,而是朴婉全身上下的绳子都没了,秃噜噜一圈一圈的滑落在地上。
除了反剪双手的绳子,和眼上嘴上蒙上的布条,全身竟再无束缚。
朴萝吃了一惊,朴婉也停顿了下。
也不知之前白乞儿对她做了什么,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一窜老高,眼睛还蒙着的,却抬腿就跑,不管方向。
朴萝伸手欲却没拉住,“咔嚓”一声扯断了朴婉衣袖上的一块布料。
朴婉却没跑几步,便“咚”的一声,狠狠地一头结实的撞上了墙壁。
朴萝听着都觉得脑仁生疼。
朴婉晕倒在地。
这样也好,朴萝长出一口气。
虽然她的力气比朴婉要大一些,可是朴婉拼死挣扎下,也很难带走她。
朴萝把晕倒的朴婉抱起来,趁着夜色,塞进了马车的车厢中。
朴萝想了想,又怕白乞儿回来不知发生了什么。
便用白石在烧的漆黑的墙上画了两个小人,一个方块,箭头从中心指向了西边。
她只能往更西处走了,城中的方向一片混乱,官兵夹杂着百姓的哭嚎,正在逐渐的往这边蔓延。
这破马车怎么样也藏不住人的,朴萝不敢给朴婉松绑,更不敢让人检查马车。
“驾!”朴萝一甩鞭子,这老马便慢吞吞的往更黑暗的巷子里行去。
黑夜静谧。时不时传来一两声,似乎得了肺痨病的老人的咳嗽声。
胸膛似乎卡了风箱般,咳的困难。
听上去似乎命不久矣。
黑夜的深处,似乎有黑雾弥漫,让整片城区看上去阴沉了几分。
朴萝心下忐忑,只是扬鞭赶路,并不敢发出吆喝声,生怕惊动了什么。
皇都的西门属偏门,外面是一片荒野阡陌,连农田也没有。
相比于南门的富庶、北门的气派、东门的络绎不绝,这实在是没人愿意走的一个城门。
因为进了城就是脏乱不堪的街道,贫穷肮脏的流浪者和乞讨的老人孩子。
因此西门也叫“脏门”,倒是整治了几次,可是皇都规定污秽之物、垃圾等也都从此门出入,整治也无用,久而久之,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