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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道长失宠了。
这个消息在藏龙山庄里的小姑娘之间传开,根本没花上半天时间。
“我还以为他能撑上几天呢,毕竟是姐姐从前的心上人。好家伙,才来了还没两天,就让姐姐给关进大牢里去啦!”一个小丫头痛心疾首地对此做出了点评,“啧啧啧,真是没用。”
“这……”另一个呆呆地挠了挠头,“前两天你不还说他是公狗腰,很不错的吗?”
“呃……话是这么说。但你看他那一副无欲无求的清高样,就知道他肯定不行啊。不行,就是字面意思,这你懂吧?不会讨人欢心,如何能在姐姐身边呆的长久。”
“好像也是……”
“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姐姐之前挺喜欢那个杨白桑来着,可惜变成那副样子了。”
小丫头片子们在一旁叽叽咕咕,冷不防一人头上挨了一个响咚咚的爆栗子。
“哎呦,痛死啦。”小丫头转过头叫唤着,“鸣蝉姐,你轻点呀,你生沈放的气,拗我的脸干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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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漱玉娇柔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沈放的刚刚清醒过来,两边太阳穴钻心的痛,耳中嗡嗡直响。略微动一动,便发觉自己坐在一处冰凉的铁椅子上,手脚皆着镣铐。束发的发冠也被摘去,一头长发松散地垂下。
漱玉和鸣蝉是陆银湾身边的贴身丫鬟,陆银湾的事,大到教中事务,小到饮食起居皆由她二人经手。沈放这两日倒是早已熟悉了她的声音。
“先说坏消息吧。我们姑娘没死,我寻思这于你而言可能是个坏消息。是不是?”
铁链“哗啦啦”一阵响,沈放神色猛然一狰,原本木然的脸孔竟有些扭曲,双手死死地扣住铁椅子的扶手。
不知为何,漱玉觉得这神色太过诡异,一时分不清是悲恸还是高兴,冷不防竟被骇得心头一跳。
她面上却不显出来,嗤得一笑:“我是真没想到啊,昔日的九关剑主,一剑叩九关的沈放道长,有一天也会这么跌份儿。”
“在床榻上,靠脱了衣服陪人睡觉来杀人,杀得还是对自己倾心相许的女人……沈道长,你的德行呢?你的风骨呢? ”
“呸,什么风骨,就是个贱骨头!”漱玉尚未出声,一旁便有个声音脆生生地响起来了,紧接着便是鞭子挥下来的咻咻声。
漱玉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鞭子,叫道:“鸣蝉!姐姐说了,不让伤他的。”
“这个贱骨头,不教训教训他,他简直无法无天了。就是之前姐姐太惯着他,不让打不让骂的,他才敢动这样的心思的。你还拦着我,哼,我今天非得替姐姐教训他不可!”鸣蝉的脾气比漱玉急的多,哪管这些琐碎事情。
“哦呦——”漱玉故意拖长腔调,笑道:
“也不知昨天是谁叫着嚷着,指天誓日的。什么再也不理陆银湾啦,什么谁再跟陆银湾说一句话就是小狗啦,这是从哪只狗崽子的嘴里吐出来的话?说便说吧,看见姐姐受伤了,又哭的比谁都凶,啧啧啧……”
“我、我那是……一时气急!”鸣蝉被漱玉说的一噎,瞪了她半天,哼的一声,收了鞭子,“随你们怎么折腾吧。本姑娘懒得管。”
朝沈放恶狠狠道:“贱骨头,这次便宜你了!”
漱玉见鸣蝉气鼓鼓地往旁边坐了,又道:“沈道长,说完了坏消息,也说个好消息给你听听。我们姑娘说了,你这一回可是真的伤了她的心了。她决定不强迫你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不是?”
“你呢,就在这地牢里面待着吧,什么时候真真正正心甘情愿了,什么时候再跟我们说,在此之前,她都不会再来找你。你大可以在这里清净清净,高不高兴?”
漱玉解了沈放手腕上的镣铐,拉着骂骂咧咧的鸣蝉出了牢房。沈放垂着眼眸,呆呆地坐在原地,泥塑一般。
许久,他才疲惫地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幽幽的药香萦绕指间,淡到几不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