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城外一片荒凉,除了一望无际的连绵大道,再有就是远处起伏的山峦,连棵树的影子也见不着。
“质子,说是巳时到,这都午时了,怎么还没见踪影?”永安向前探探身子,悄声问道:“会不会报错了?”
齐政仰头眯起眼望望愈见浓烈的太阳,再扭头瞧瞧带来的几个侍从,个个被晒红了脸。
如此炙热的天气,却没有一处庇荫之所。
“你去前方探看一番。“齐政吩咐永安道,他看到付七言的衣衫湿了一片。
永安领命驭马前去,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他欣喜的喊道:“质子!来啦来啦!”然后又折返回来,喜报道:“我看到有车队,准是齐三王子没错。”
齐政淡淡的应了一声,算做回应。
果不其然,远处扬起阵阵尘土,马蹄声越来越近,雕梁画栋的车棚渐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贴着大大“齐”字的旗帜迎风招展,齐政带着一队人向前迎去。
听闻大齐三王子的母亲是齐王最得宠的贵妃,齐湉顺理成章的成为齐王最宠爱的儿子,也是将来最有望登上太子之位的人。
付七言扭头看看齐政的侧颜,这些他不会不知道,看他淡漠的神情,倒不像是迎接血浓于水的兄弟,更像是面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前面的车队缓缓停下来,为首人的身着铠甲立在马上,看不清楚面貌,声音倒是洪亮,听起来年纪不大。
“喂!前方可是七殿下?!”那人扬起剑鞘,大声问道。
齐政摆手示意其他人留在原地,他则驱马向前,拱手道:“正是,齐政在此恭候多时。”说完,他翻身下马,托着繁琐的袍子走到马车旁,侧身而立,弯腰行礼道:“七弟特在此迎候王兄,舟车劳顿,王兄万分辛苦。”
人群密集,马匹众多,但此刻空气中静谧的却如无人之境,只有齐政的言语回荡在上空中,却未得到任何回应。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向那辆奢靡尊贵的马车。
齐政久候了一会儿,未得回音,再次重复道:“王兄舟车劳顿,万分辛苦,七弟齐政在此迎候多时!”这一句比刚才大了许多,语气也重了许多。
良久,车内传来一阵慵懒的哈欠声,车帘被微微掀起,三王子齐湉露出那张傲慢的脸和他不屑的笑容,敷衍道:“原来是七弟啊,还以为是哪里的狼叫呢!走!走吧!”
他挥手就这么随意的打发,立在一旁的齐政这才将手垂于身侧,慢慢闪开身子,任由马车擦肩而过。
他平复了一番心情,令永安带人将随行人员安顿下去,只留下齐湉的贴身侍卫。
那个着铠甲的人将他打量了一番,质问道:“七殿下可是留下这个文弱书生来保证三殿下的安全吗?”
文弱书生说的自然就是付七言。
连一个小小的侍卫都如此傲慢,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齐政按耐不住怒道:“我既然敢这么做,定是能护得了周全,大齐和西凉联盟,我身为是大齐的王子,自是知道利弊,由不得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听闻此,车内的齐湉开口道:“七弟多虑了,周将军只是忧心本王的安危,并无质疑你,如今本王来大齐同西凉联盟之事,天下尽知,定然无差错。”
“七弟自小在此生长,最是了解西凉人,周将军,你我应放宽心才是。”这一语双关的话外人听来是兄长关心亲胞弟,而在齐政听来却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