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她一个御前宫女，胆敢给万岁爷下药，本就是死罪。

何况她爱慕万岁爷多年，以前的梦想，就是万岁爷能多看她一眼。

如今她侍寝成功，多年的梦想达成。

现万岁爷大发恩典，也没让她喝避子汤，若她真有这个幸运，能一举怀上龙胎，那她在宫里的地位都会翻天覆地变化。

如何能如此挑战万岁爷权威，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若是惹得万岁爷不快，万岁爷直接将她赐死，那做奴才的有什么话？

梁九功急忙提点道：“绿姝你在说什么？这可是万岁爷赏赐的，这是有多大的恩典，你是傻了吗？”

两个人都在乾清宫工作。

柳菀平时的人缘也好，梁九功又是乾清宫的太监总管，二人平时的关系也难得算不错。

如今他这也算是提点她，没想到柳菀不接他的话，反而坚持让康熙赐避子汤。

康熙避子汤没赐，到是直接让她滚，将一个十足十的冷酷无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

柳菀倒是离开了，梁九功意外地发现，万岁爷的心情似乎不大美妙。

阴沉沉的坐在那里半天没说一句话。

他小心地将茶水奉上去，叫了一声：“万岁爷，可要回宫休息吗？”

康熙看他一眼，也没回应他，只问了一句，“保成呢？”

“太子爷还在阿哥所的，听到万岁爷来给他选宫殿。奴才来前，发现太子爷很高兴。”

梁九功作为康熙跟前的太监红人，他一向是最能把握万岁爷心情的。

但是意外的，他发现这次他说完太子爷后，他翻车了。

万岁爷并没有如往常一样高兴。

只沉沉的喝了杯盏中的茶水，好看的手指点着桌面，好半晌没说话。

只是这个点了，万岁爷也不可能在毓庆宫直接住下。

只能劝万岁爷尽早回乾清宫休息，明儿还要去上早朝呢。

作为奴才的，自然要将这些事情都安排妥当。

今晚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他估摸是有人给万岁爷下药，所以万岁爷才不高兴。

斟酌一番梁九功又禀道：“万岁爷，这次涉及的奴才，已经按万岁爷吩咐，该处置的已经处置了。剩下罪过不大的，都打了上百板子惩罚啦，后面再没有人敢如此胆大包天，犯杀头大罪了。”

梁九功说到这里，也跟着跪下道：“说来还是奴才大意，让万岁爷受罪，请万岁爷惩罚。”

当时绿姝下药的时候，梁九功根本没往这块想。

况且绿姝一直将万岁爷伺候的好，哪知道她真有这个胆子？

康熙淡淡地嗯了声。

并没有说行，也没说不行。

但是奇异的，梁九功发现万岁爷的精神还不错，但是心情却不好。

“那万岁爷，是要提前回宫吗？”

“这个点已经很晚了，万岁爷明早还要上早朝呢。”梁九功又提了一句。

康熙淡淡看他一眼，问他：“你也觉得朕很无情？”

梁九功扑通一声，吓得大汗不止，“万岁爷就是有情的万岁爷！”

万岁爷啊，那是伴君如伴虎，可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说呀。

他不知万岁爷为何这般问，可等他话说完后，万岁爷心情竟然好转了一点。

梁九功一看就想到了绿姝。

他试探性道：“万岁爷怎么会无情？若是无情，绿姝怎么会一颗心都在万岁爷身上。这次她是做错了这么大事情，连太皇太后和皇后贵妃娘娘都容不下，却只有万岁爷保了她，如此还不叫情的话，……，”

梁九功说着说着，发现万岁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额头冷汗滴落，急忙拍了自己两巴掌，“万岁爷赎罪，奴才该死，”

作为奴才，肯定不能随意议论这些事。

但出乎梁九功意料之外的，是万岁爷居然笑了。虽然很浅很淡，但是确实划过笑意。

而且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听到万岁爷说：

“接着说。”

“啊。”梁九功真的是一脸懵逼。

他发现万岁爷现在是高兴的，那是因为什么高兴呢？

梁九功压压舌头，让自己保持清明：“万岁爷，奴才跟绿姝一同服侍万岁爷，共事也好几年了，绿姝每次跟奴才一起的时候，关心挂念的也是万岁爷，只是奴才，……，”

作为奴才，他不敢越矩，只敢说绿姝对万岁爷的感情。

不过他也捏了一把汗，生怕万岁爷一个不高兴，把他拖出去打一顿板子。

万岁爷倒是没打他，反而淡淡的嗯了一声。

嘴角的幅度消失的很快，梁九功以为自己眼睛看花。不过如果他现在没看错的话，万岁爷做了一个上扬的幅度。

梁九功不敢再想，他怕越想自己脑子思维越歪。

一个弄不好，命就没了。

不过绿姝就是保下一命，真是福大命大。

“嗯。”康熙淡淡的应了一声，还是没有说要回宫的意思。

这次后，梁九功倒是真的发现，现在万岁爷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他多了一句嘴问：“万岁爷，绿姝伺候的还行吗？”

说完他就拍了自己一巴掌，巴掌声意外的响亮。

康熙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确实有罪，回头自己去内务府领罚。”

既然罚了，梁九功长长的出了口气，谢恩道：“奴才谢万岁恩典。”

“先前你为何有此一问？”梁九功平时从来不多嘴的，康熙感觉奇怪。

梁九功低头，附在康熙耳边道了一句话，“奴才感觉万岁爷今儿的气色很好，所以才有此一问。就是想着绿姝对万岁爷的爱慕，宫里怕也仅有几个娘娘能比得上了。”

因为先前发现他说绿姝爱慕万岁的时候，万岁爷高兴了，梁九功才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