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微愣,钱悦舞说的这些,他仔细想想总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似乎李梦辰会功夫以外,似乎功夫还不错。可是之前周九龄不是说过李梦辰是一个商户么,既然是商户,怎么会有这样好的功夫呢。“将军,商户四处拉生意,有时候需要出门很久,难免遇到一些歹徒,自然需要一些功夫才好。少将军说的他武功极好,这似乎也太抬举李梦辰了。”周九龄也很郁闷,怎么说呢,钱悦舞是什么人,可是少年将军,京城内多少未出阁少女的偶像。他说李梦辰功夫厉害,李梦辰还真是被抬举了。镇国公哈哈大笑,“你这姑娘说话倒是有趣,李梦辰到底如何,这几天我会好生看着。”镇国公之前还有所疑惑,如今瞧见周九龄,心里反而安顿下来。待周九龄走出军帐,镇国公若有所思,“之前叫你查的消息如何?”钱悦舞颔首,“娘亲当年被人所害的地方就是如今的凌夷寺附近。据说蒙城周家二夫人恰好去凌夷寺上香,得主持帮助。才能顺利生产。”镇国公所思,“也就是说当年有三家生产。我们赶到的时候,周家和沈家已经离开。期间到底发生什么,恐怕只有沈首辅才知道。”钱悦舞皱眉,“可是沈首辅自己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意思?”镇国公惊了,沈首辅会不知道么?“当年沈首辅见过夫人。”镇国公仔细回想,当年似乎就是这般,沈首辅初到京城无依无靠,还经常被人欺负,最后镇国公知道,实在看不过去,便请沈首辅到家里吃饭。那时是见过镇国夫人的。何况当年,镇国夫人巾帼不让须眉,和长公主一般,甚至比长公主还要传奇,京城许多人皆知道夫人名声在外,沈首辅怎的会不知道呢。“周九龄和夫人长得这般相似,长公主都说如同故人归来,沈首辅会不记得,还是压根就忘记了。”镇国公不太相信这是真的,说到底还是有隐情。“父亲,我的意思是说。也许沈首辅压根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换一句话说,也许是母亲当年为了小妹的性命,拼尽自己最后力气,才换来小妹平安。所以沈首辅也不知道当年的事。”镇国公颔首,若是这样说起来,也是有可能的。镇国公叹了口气泪流满面,“可惜这次回京城,周九龄已经到了边疆,我没机会见到,否则这次就去沈首辅府上询问清楚。也算了了夫人的心事。”钱悦舞也想询问清楚,说到底是人家的闺女,总不能直接和周九龄说其实你是我家闺女。这样一来倒是显得镇国公太没情谊。“那周九龄这次回蒙城可需要人跟随?”钱悦舞忍不住询问。镇国公瞪了钱悦舞一眼,“你是生怕周九龄误会,你是怕她偷偷跑了不肯回来?”钱悦舞一梗,逃兵倒是有的,可惜这里的逃兵实在太少,以至于他都忘记多久没见识过逃兵什么样了。周九龄不知镇国公心思,当即收拾好东西就出发去蒙城,待天蒙蒙黑,周九龄才赶到周家,敲开门,门口的守卫骂骂咧咧,瞧见是周九龄回来,当即愣了愣,才欢喜的跑到院子里去叫二爷出来。“你可算是回来了。”老太太走的比几个年轻人还快,恨不得拉住周九龄絮絮叨叨,说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不知道,你离开以后几个哥哥想你的紧,都要去京城寻你。也是我仗着自己的身份,把他们压了下来。”三位哥哥撇撇嘴,忍住不去吐槽老太太,这段时间到底是谁按捺不住,非要去京城寻人。还是二夫人想的开,说是等三叔回家以后,再询问情况到底如何。老太太才能安稳。“祖母,让您担心了。”周九龄含着笑,浑身泥土,也是不好意思牵住老太太。好生问候一番,周九龄才看向二夫人,“母亲可还记得你当初生产,女儿到底是如何出来的?”二夫人被问的奇怪,不过片刻也是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瞧着周九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你根本不是沈家姑娘?”周九龄颔首,“母亲说的不错。我如今就是在怀疑自己根本不是姜姨娘所出。”前世周九龄就曾猜测过,也许自己压根不是姜姨娘所出,所以姜姨娘处处为沈秀梅谋划,可是她想了,却也不敢继续想,万一自己是别人随便捡来的,那自己岂不是孤儿,连周家都没有了么。如今重活一世,周九龄也是想明白了,既然沈家对自己不好,自己何必继续为沈家谋利益,就算自己是个孤儿,也能好好活出自己要的模样。二夫人吃了一惊,“你既然不是我亲生,也不是沈家亲生,那你到底是谁家闺女?”好好的姑娘难道就没有娘家了么?二夫人忍不住担心,“九儿你也不要多想,如果你不是沈家姑娘也是刚好,索性还是在我房里。以后从周家出嫁。”“就是。我听说沈家对你也是不太好。你这般模样祖母如何放心。”老太太也是怒了,周九龄离开以后,她也经常派人去打听周九龄的消息,最后得到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老太太这脾气实在是忍不住,想着去京城把周九龄接回来。我周家好好的姑娘,到了你沈家就被蹉跎成这般模样,谁能受的了?尤其年前就要成婚的,如今眼看周九龄就要十七岁了,沈家还是没有一个动静,难道也要养在家里,等着以后嫁给某位皇亲国戚不成。这样的结果,老太太可是受不了的。“祖母。”周九龄也是笑了,“祖母说的这是什么话呢。三叔如今考试,得了第28名。以后也是入仕做官的。哪里能和沈首辅翻了脸呢。再说沈首辅现在看似没有实权,随便说一句话也是能叫三叔名落孙山,以后便没了出路。”周九龄目光坚定,“祖母放心,等我查出真相,便知道沈首辅到底知不知道我的身份了。”老太太掩面轻泣,“我好好的孙女怎的就成这样了?他们沈家着实不讲规矩,把人接回去却不管不顾,一心为了自己以后的路好走。早知道这般,我当初就是拼命也不会叫周九龄回去的。京城能是什么好地方?还不是叫人变了模样。等你三叔回来我也要好好说说,若是能不留在京城,我们也绝对不能留在京城的。”“祖母放心,三叔要到什么地方去,自然有皇上的道理,说到底也不是我们能管的。”周九龄轻笑,扶着老太太到客厅坐下,又结结实实磕头,“祖母,孙儿身上皆是泥土,实在不好在祖母面前随意走动,带孙儿回屋洗漱以后,再出来给祖母磕头。”老太太连连称是,嘴里又是怪罪沈首辅,好好的姑娘你也忍心叫她去灾区,这般模样回来,谁家不心疼呢。“母亲,要我说沈首辅也是利益为主。”二夫人愤愤,“他口口声声要把亲生闺女认回去,结果却这样对待。也许是感觉周九龄没有多少利用价值。要我说等三爷回来,我们仔细问问,实在不行我们也去京城,把周九龄接回来再说。”“总不能叫九儿在京城白白等成老姑娘,却嫁不出去了吧。”老太太一个劲颔首,“你这话说的也是对,我可不能看着九儿成了老姑娘。沈家既然不愿意善待九儿,那我只能拼着老脸把九儿带回家!”二夫人沉思,周九龄这次回来,看似说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骇人听闻,仔细想想还是有些道理。“母亲,你说是不是沈家表现出什么,叫九儿感觉到了,所以她问我到底是不是亲生?莫非是沈家做的太过分,周九龄实在过不下去呢?”二夫人看着周九龄长大,她虽然任性却也不是那样无理取闹的姑娘,这样说话肯定也是有自己道理。二夫人这样说了,老太太越发不安,“难道九儿在沈家过得就是不好么?若是这样的话,我要尽快把人接回来。”老太太皱眉,“这母子连心,就算九儿不是你亲生,你这样养在身边,不是也很疼爱。”“也许周九龄的生母对她态度冷淡,叫九儿起了疑心,才会这样询问。”老太太信任周九龄,一个人的做法就是有道理的,仔细想想周九龄这次回来似乎也是瘦了。“若是亲生,怎么舍得把一个姑娘送到战场上?这次若不是在战场告假,说不定她也是回不来的。”老太太忍不住抹着眼泪,“这姑娘到京城以后果然是受苦了。”二夫人哭笑不得,“母亲,我也是随便猜测。不如我先去寻二爷说说,看二爷是什么意思。”“你和老二说这些做什么?”老太太黑着脸,“老二做什么都不行,除了脾气好一些,他这些年读书读不进去,要他做生意也是这般模样。你说还能做什么呢。等儿女都成家了,我就把家分了,还是各自过各自的省心。”老太太叹息,当初老太爷过世就曾经说过,想着不如把家给分了,以后各自过各自的,后来也是心疼老太太以后,不知到谁家生活,才忍着脾气没有分家。现在想想,若是分家了,老大还能继续做生意,老三这次也考了第二十八名。唯独老二家,似乎过得不是很好。但老二家那个儿子也是个聪明的,多培养培养以后也是个做生意的料子。老太太现在唯独放心不下周九龄,若周九龄这次不回来,老太太恐怕就要找着过去了。周九龄舒舒服服洗澡,骤然感觉军营那日子不是人过的,被子潮湿不说,连洗衣服的地方都没有。若不是镇国公坐镇,也不知道洪水什么时候是个头。“九儿你和祖母说。京城到底是什么情况?”老太太按捺不住,瞧着周九龄从院子里出来,便急忙询问。周九龄轻笑,“祖母这话说的,京城还能是什么情况。”周九龄眸子一转,看向二夫人,也不知道二夫人对沈秀梅的事有没有兴趣,倒是细细把最近的事说了。“沈秀梅?”二夫人狐疑,她前些天去凌夷寺进香,也是闲来无事,倒是遇到过一个京城来的姑娘,“莫非你说的那个姑娘就是沈秀梅?可是我瞧着她”二夫人戛然而止,没有继续说下去,二夫人当时仔细瞧过那个姑娘,看着也是眉清目秀,可是二夫人就是没有那种血脉相连的亲切感,反而感觉那个姑娘很是凶神恶煞。所以二夫人看了几眼,也就急匆匆回家,根本没有多加注意。如今听到周九龄这样说,心底寻思着,沈家多半是舍不得把沈秀梅送过来,所以随意找了个身材模样相似的姑娘而已。二夫人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愧疚的看向周九龄,自己到底对沈秀梅还是有了些许私心。周九龄瞧着二夫人的模样,心底明白怎么回事,嘴上却不多说,免得二夫人伤心。周九龄倒是笑了,自己之所以怀疑不是姜姨娘所出,就是这个原因,按照正常心思。可不就是护着亲生女儿,可是姜姨娘呢?处处把自己推出去,甚至到最后自己做了皇后,对姜姨娘已经很有用处,她还是费尽心思把沈秀梅推到齐王身边,做了齐王的贵妃。姜姨娘嘴上说,沈秀梅肯定会孝顺自己,才会这般对沈秀梅尽心尽力。可是瞧瞧二夫人现在的模样,难道不是应该对自己亲生女儿尽心尽力么。最后能依靠的应该是自家闺女才对。周九龄想着,若是姜姨娘对自己好一点,说不定自己也会努力扶着姜姨娘,叫姜姨娘没有一点遗憾。可惜了 “二夫人。”周九龄很有规矩,这时候再说母亲,似乎不太好。万一沈秀梅以后介意呢?对二夫人岂不是不太好了。 “夫人若是心有不忍,以后有机会可以去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