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的心思,沈书闲自然懂得,他不过是权衡利弊后发现自己有可利用之处罢了。
沈书闲收敛心中对父亲的不满,笑脸相迎。
“父亲说的是哪里话,闲儿是您的女儿,只有父亲的仕途平顺,我们沈家才能越来越好,闲儿自知这些年生活在乡下比不上妹妹知书达理,若是妹妹嫁过去能够为沈家带来福运,我自然是一万个愿意,只是——”
“此事容为父斟酌后再商榷,你说的对,嫡庶不分乃大忌,你放心,这门婚事为父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谢父亲!”沈书闲乖巧的给沈宗行礼。
沈宗这才细细的打量自己这个久未谋面的女儿,当年她离开时年纪尚小还看不出什么,转眼六年光阴,已然成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虽不懂什么规矩,但这些后面都可以学习,别的不说,单论这张脸,和这于年龄不符的沉稳大方,那股与生俱来的高贵典雅,跟宫里的公主们都有的一比。
这张脸,可是一柄绝好的利器,若嫁入宣平侯府,想来世子定然欢喜。
他怅然一笑,不愧是她的女儿,就算养在乡下,骨子里尊贵是掩盖不了的。
这些年来为了将鸾儿养成大家闺秀,他不知寻了多少名师和教养嬷嬷,但当闲儿一出现,鸾儿就好像被披上薄雾的明月,根本无法与群星争辉。
比起苏棠月,乔秀莲就好像是脚底下的污泥,一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另一个就算被践踏,也不会有人心疼半分,就连生下来的女儿——
高贵的血脉,就算衣衫褴褛,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光芒。
“你的衣服,怎么破了?”
沈书闲故意装作窘迫的想要去遮住衣服上的破洞。
“父亲,父亲恕罪,女儿,女儿——”她微抿薄唇,眼眶的泪潸然落下,可脸上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沈宗这人平常最是心软,乔姨娘母女能够得到他的眷怜也是因为其惯会卖惨。
之前为了拿回白玉乾坤镯,沈书闲的性子烈了些,但心里也清楚,想要在沈府过得好,最终还是得在父亲这里占据一席之地。
沈宗当即板起脸,“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书闲抽噎道:“回,回父亲,想来是家中事务繁忙,姨娘忘了月钱一事,女儿已经好几年未曾添过新衣,这些年个子长得快,旧衣穿不下,不合身的衣服在家穿穿也就罢了,出门在外怕引人笑话,于是竹苓便只好将衣物缝缝补补,凑成一件合身的衣服前往赴宴。”
沈宗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是为父疏忽了,闲儿受苦了,这个秀莲实在是太不懂事了,你放心,此事为父定为你讨个公道!”
……
海棠居。
“小姐,您的衣服怎么破了?是不是老爷为难您了?要不我们还是回乡下吧?”
沈书闲拦下正欲收拾行李的竹苓,哭笑不得的解释:“是我故意弄破的,你放心,我能照顾自己,等着吧,明日,海棠居,就该热闹了。”
翌日,竹苓惊慌失措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小姐不好了!”
竹苓急急忙忙跑进内室将沈书闲从被窝里拽了起来。
“小姐,出大事了,您怎么还有心情睡觉啊,快醒醒,赖妈妈带了好多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