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桃安竹坐一旁看石砚忙来忙去,石墨帮着添柴火。
“你两姐妹在这里呀。”顾清柔回来了。
“婶婶你回来啦。”
“你们妈妈在找你们。”
“喔,我们这就回去。”
走出石墨家后,安竹悄悄的问:“姐姐,我们会不会被送给别人呀。”
“不知道...”安桃很茫然。
第二天安桃去上学时并没有忘记要带石砚去学校的事,但石墨说她姐姐早就上山去了。
安竹也上山放牛去了,哈巴在歇月山找安竹,每次都能被她找到,似乎歇月山很小一样。
田鱼在忙着砍柴,希望到冬天时会有烧不完的木柴,歇月山上似乎有砍不完的柴,吃不完的草。刁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每天吹吹口哨,跟鸟儿打打趣,追追野猫野兔,也顺便帮帮田鱼。歇月山一切祥和,鸟鸣不断,里面的生物蠢蠢欲动却又悄无声息。
而石研没有上歇月山,她走进了歇月山下那个隐秘的洞里,她觉得在这个小洞里才能感觉到一点点安全。石研在洞里跪着,她求老天爷,她求死去的父亲,求他们保佑她不要被妈妈送走。
顾清柔找遍了歇月山,没有找到石研,“这孩子昨晚答应了我的,今天是不是又变卦了。石墨你快去帮妈妈找找你姐姐,这孩子肯定跑哪里躲起来了。”
石墨不去找石研,他猜到石研会在哪里,他希望妈妈永远不要找到姐姐,他可以每天偷偷的去给姐姐送饭。
“麻烦你们再坐一坐,我去叫几个人帮忙找。”顾清柔对坐在桌边的雷凤凰和马望凤说。
石研听到有人在喊她,她感到恐惧,她双手捂住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依然恐惧。她被恐惧包围,她绝望,她爬出歇月洞,去接受她那被安排的不知如何去改变的命运。
“姐姐,你怎么回来了,快去躲起来。”门外墙角下蹲着的石墨急忙站起来小声的对着回来的石研说,声音小到石研都没听清,“她们在屋里面。你快走。”
“哎呦,你也晓得回来,你妈妈出去找你好久,进来。石墨你去喊你妈妈回来。”雷凤凰说,“这本来是件好事,看被你们搞得不成样子。石研把你的东西整理好,该拿走的都拿走。”
顾清柔被石墨喊了回来,一进门就哭:“妈妈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一声不响的你就出门了,你跑哪里去了?”
石研看到妈妈因担心她而哭了,心里产生了一丝希望:“妈妈,我可不可以不去?”
“去吧,孩子,那边比自己家里好多了,你要是想来看看妈妈和弟弟,随时都可以来,那里很近的,就隔一个村,爬两座山就到了,怪就怪妈妈养不活你们。”
“我只吃一点点就好了,也不用买衣服,旧衣服烂了,我可以缝的。”
“你以为吃一点点就不用花钱?旧衣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雷凤凰插嘴说,“看你乖巧听话才要你的,你看那边的那个田鱼还有那个刁哈巴,丑的丑,傻的傻,根本没人要,你看你也不小了,都十岁了,过几年就要嫁人,你还不如早过门,少吃你妈妈几年饭,帮你妈妈省着点来养你弟弟,你要懂点事,你爸爸又不在了,谁来养活你们。”
“去吧,砚砚,我不会亏待你的,会待你像亲生女儿一样,你迟早都要嫁人,难道一辈子赖在你妈妈这里不走吗?”马望凤说,“你看,我都亲自来接你,对你还不好吗?”
“走吧,就当妈妈对不起你。”顾清柔说。
在她们的强行劝说下,石砚被带走了,低着头走了,路上流满了她的泪水。
石墨一直远远的跟在后面,他滴下的泪水偶尔与姐姐的泪水重叠,他把姐姐送到了她的那个‘家’。
到了马望凤家,石研没有马上进去,等马望凤进屋后,石研回头望后面的路,她望着在转弯处只露出一个头的石墨。
石墨用眼睛告诉姐姐:“姐姐,你不用怕,我会来看你的。”石墨擦干眼泪,用最佳的状态给姐姐勇气,姐弟目光相遇后,相互摇手告别,石墨回头返家。
“进屋,别哭了,我总不能找个泪人养在屋里。”石砚被马望凤拉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