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一周后,雷凤凰才勉强给安竹学费,让她带着安途去上学。
最近安竹总感觉肚子不舒服,总有什么东西浮上喉咙边来,堵住喉咙,想吐又吐不出来,吃饭也细口细口的吃,怕堵住喉咙,也不敢怎么说话,总怕喉咙下的东西冒出来,咽不下去又吐不出的感觉总让安竹很难受。
这天是周六,安竹觉着堵在喉咙的东西越来越大,就要撑破喉咙了,总想把它呕吐出来,但安竹又怕万一是肠子被吐出来了,那不就死翘翘了,安竹满心慌恐,跑到屋子左边的小空地上蹲着,等着呕吐降临。
直到脚蹲麻了,还是不吐,喉咙里实在难受的憋不住,就站起来想去喝点水,没想,还没站稳,就噗的吐出了两条有她食指那么大的虫,比蚯蚓还长。安竹吓得眼珠直突,惊慌失措的跑进屋喊,“奶奶,奶奶,我吐出了两条大虫,两条好大。”
从不在雷凤凰面前哭的安竹,竟然哭了,那两句‘奶奶’也叫的很是亲切。
“说什么鬼话,你以为你是什么妖魔鬼怪还能吐大虫,怎么不吐个金元宝出来。”
要是安竹说吐的是金子,雷凤凰肯定会立马跑去看的,不管信与不信,雷凤凰都得看了才放心。
“真的,真的,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安竹拉着雷凤凰出去。
“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虫。”雷凤凰说,“在哪里...”
“刚刚就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两条虫不见了,安竹转了两圈没找着,“虫子肯定爬走了。”
“你是眼花,还是眼珠不管用,看个东西都能看成大虫,害我慌忙跟你出来,刚才要做什么事都记不起了。”雷凤凰回屋去了。
“在那,在那...公鸡要把它吃掉了,你快看!”安竹指着屋墙根处的三只公鸡在抢吃大虫,雷凤凰已回屋,没有看到,安竹也只能算了。
安竹害怕肚子里还有虫子,她记起妈妈给她吃过的一种药,可以把肚子里的虫子药死,安竹想去小诊所买那种药,可是没钱。直到有天,有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来村里收买头发。
“这位小姑娘的头发真是漂亮,跟这小脸瓜一样漂亮的不得了。”买头发的男子对安竹的头发垂涎三尺一般,“小姑娘,这是你的弟弟是不是,想不想给弟弟和自己买糖吃。”安竹安途正在写作业,没搭理他。
“哪个在外面,有么子事?”雷凤凰听到外面有不熟悉的声音,便问。
“您好,您肯定是他们的妈妈吧,这位嫂子好。”买头发的人说。
“哟,你这人眼睛长偏了不是,她妈是我儿媳妇呢。”雷凤凰不懂奉承的话。
“不好意思,这位奶奶好,您真是太年轻了,哪家的奶奶有这样的年轻。”男子说。
“没么子事,你还是走了吧,我没什么空子招呼你。”雷凤凰不爱跟陌生人打交道。
“请问这位奶奶贵姓,我可是给您送钱来了。”
“姓雷。”雷凤凰本想进屋去,但听到‘送钱’两个字,她就移不开脚步了。
“是**的雷吧,好姓好姓,雷奶奶肯定个大善人,您看,您孙女的头发可真是漂亮,能买个好得不得了的价钱,”
男子看雷凤凰的两眼发亮,心中自喜,继续夸张的说,“这头上的哪是头发,简直是一头的钱呀,头发剪了又长,长了又卖成钱,头发是永远剪不完的,您说,这头发不就等于钱了吗,剪得越短也就长的越快,您说您是不是有个会长钱的孙女,好福气呀。”
雷凤凰在一边听着,两眼一秒比一秒亮,她立马把男子拉一边去唧唧喳喳,有时还半捂着嘴说,怕安竹听到,安竹完全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
“我的头发我不卖,不卖...不卖......”安竹大声说。
尽管安竹不停的说‘不卖’,但雷凤凰和买发人还在激烈的讨价还价,声音也放大了,只听见雷凤凰说,“不行,那不行,也太少了,那我划不来,就我说的那个价,少一分,我也不卖。”
“好好好,雷奶奶说多少就多少,一分不少你的。”那男子慷慨的说。
见那男子同意了,雷凤凰便凑到男子的耳边鬼鬼祟祟的说:“你先把钱给我,不要给我孙女看到,小女孩最爱乱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