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么子话要讲,整天疯疯癫癫,没个正样。”马金凤说。
“我有么子话讲管你屁事。”
“安桃,跟二姑好好讲话。”钟盼云说。
“你们看,你们女儿厉害吧,你们要我管好她,我哪敢管,她不管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要告状就告状吧,痛痛快快告个够,反正你会把白的说成黑的,我怕你个屁。”安桃说。
“我能告什么状,你是你爸妈的女儿,他们不比我更了解你,还要我告什么,我是没能力管理,要你爸妈把你带走。”
“走,我们出去,让那个人好好告状。”安桃拉安竹安途到屋外找个大石块坐下。
“对了,那个瘟殃婆对你们好不好。”安桃问。
“不好。”安竹说。
“什么,那个老不死的还真对你们不好呀,我就猜对了,瘟殃婆跟这个骚货是一样一样的,她是不是经常骂你们打你们,你们要对她凶一点,搞火了,就让她进土去。”
安桃咬牙切齿,“这骚货也是厉害的很,经常要我做这做那,还怪我做不好,她自己的崽和女那是什么事都不用做,好玩的要命,反正我也是不好惹的,她崽女不做的事,休想要我做,就算她崽女做事了,我还是坚决不做。不让骚货晓得我的厉害,那是要被她欺负死的。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安桃低头细说,“我发现骚货让别的男人摸她,我都发现好几次了,有时在屋里,有时在别的没人的地方,反正二姑父老实的很,知道也装着不知道。”
安桃说完抬头,放开喉咙说,“你们不用怕瘟殃婆,她再欺负你们的时候,你就这样,站直,腰伸长,头抬高,眼睛睁大,眼珠要鼓起来,还要凶狠的样子,右手扬高,手板用力,你就说‘你要不要我一巴掌抽死你’,说完话再咬紧牙,瞪着她,要在气势上吓死她,总之你要比她更狠。”
安桃分享自己的经验,“二姑骚货就这样被我吓住的,哈哈哈...不过我们要是真的打起来,那吃亏的肯定是我,骚货身上都是肉,打上去不怎么痛的,哪像我,都是骨头,一拳摔来,骨头是会碎的。”
安竹忽然转了话题:“对了,村子里现在人多吗?”
“人很少了,以前跟你一起读书的人,都出去了,村子里不好耍了,我们有时候跑到歇月洞去耍。”
“那个歇月洞还在呀,我以为会被人堵死了呢。”安桃说。
“我们经常在歇月洞等你和石研姐姐回来呢。”
“石研不是做了大骚货的儿子的婆娘了吗,她生崽了没?”安桃说。
“石研姐姐没有生崽,还有,哈巴她已经嫁人了。”
“什么??哈巴怎么就嫁人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哈巴好惨的,不过还好,哈巴的奶奶也跟着哈巴一起去了,这样哈巴就不那么孤单了。应沙他们走打工去了,反正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了,白天我一个人的时候,都觉得害怕了。”
“不要害怕,要胆子大一点,等我凑够了钱,我就去看你们。有一次,我都存够了一百元了,结果不知道被谁偷了,把我气毛了,他们都不认帐,二姑骚货还讲我,说我偷了她的钱,我那钱都是借朋友的好不好,我还不起,所以都不借钱给我了,骚货的小儿子经常有零用钱,我只能从他那里想办法了。”
“我这里有十块钱给你,”安竹说,“安途,把你的钱也给大姐姐吧。”
“不要给我,我有办法弄到钱的。”
“我们拿钱也不晓得干什么。”安竹把钱塞进安桃衣袋里。
“喔,那就给我吧,不要让那骚货晓得了,不然等你们走了,就会来问我要钱的。”
安桃是个话痨,口是停不下的,安竹偶尔回一句,安途就静静的听着她们说话。
“安桃,到屋里去,外面冷,爸爸妈妈要回去了。”钟盼云说着拿了二十元钱放进安桃手里,“看你手冰凉的,快去屋里烤火。”钟盼云把安桃带进屋里,“外面太冷,不要总是在外面,好好读书,爸爸妈妈下次回来,再来看你。”钟盼云忍着泪出来。
安桃倚着门,目送他们走远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