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竹安途被遣走了,回到家来干坐着,实在找不到一点吃的。挨到了晚上,又爬上床,又挨到了天亮,安竹被安途的哭声惊醒。
“妈妈还不回来,我要妈妈。”安途哭着说,泪水与汗水夹流。
“我们去网鱼好不好,石墨哥哥不是给了我们两个鱼网吗,我们还可以捡田螺,歇月塘里鱼好多好多,田螺也好多好多。”安竹抱着安途,等他安静之后,打来凉水洗了脸。
“我们是去挖蚯蚓做诱饵,还是去茅厕挖蛆虫。”安竹征求安途的见意,但安途不给见意,安竹只好说,“挖蚯蚓比较费时,我们还是去厕所挖蛆虫吧,一舀就是一碗。”
安竹拿了个小碗和安途站厕所门边看着里面的蛆虫在无休止的拱来拱去,安竹恶心的实在下不了手。
“这个小碗不好舀,拿瓢来舀,有个烂瓢反正不要了。”
安竹换了瓢来,半眯着眼,捂着瓢的柄钻进粪便里,出来时已是半瓢的蛆与粪,安竹早就准备了个布袋敞开在地上,直接把蛆与粪倒进袋里,再把袋口扎好提着,带好渔网和小吕桶,他们便跑到了歇月塘开始了沉鱼。
安竹把渔网里放些蛆虫,再把渔网放进塘里沉鱼,接着他们就挽起裤脚在歇月塘里摸田螺。
到午饭时间,姐弟俩摸了大概两大碗的田螺,但是没沉到多少鱼,连半小碗都不够。不过,他们对上午的收获很是满意,决定午饭炒田螺吃,下午再继续沉鱼,晚上就可以吃鱼啦。
安竹安途收拾好渔网,欢欢喜喜回到屋,就准备开炒,田螺需不需要再洗洗,他们没考虑那么多,因为实在太饿了,就想着等田螺炒熟了,把里面的肉挑出来吃了就行,安竹想起以前马朝前在家是就是炒熟了再用针挑出来吃的。然而在把锅端到柴火灶上时,安竹东张张西望望,顿时心冷了,蹲在灶前。
“姐姐,怎么了。”
“我们炒不了田螺了,什么都没有,没有火柴点火,没有油,盐也没有。”
“我们去村子里借,先借一根火柴用,要是油盐借不到,也没关系,反正有火就能炒熟,也可以用水煮。”安竹鼓足勇气带着安途去借东西。刚走不远就遇到了马望凤。
“正好,看到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回去整理衣服,带你们去我那里去。”马望凤说。
安竹安途站着犹豫,可肚子又饿的很。还是决定顺从马望凤,跟在马望凤后面回到屋。
“麻利的点,把要带的东西整好,我事情多,要赶快回去。”马望凤说完就往各屋子里走一遍翻翻这看看那,又爬上阁楼去一阵翻看。然后再回到左屋来坐着,“她还讲有两拖拉机的谷子,我看最多也就一拖拉机,再加上床、桌子、凳子能用的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总共差不多两拖拉机够了,还讲什么六七俩拖拉机都拉不完,不要笑死我。”
“安竹你快点,不要碍时。”马望凤对安竹喊完,便自语,“找谁来帮忙,谁屋有拖拉机,明天来搬这些东西,两拖拉机应该要不了多少油费,还要送两包烟给司机。”
“安竹,你有没有看到石研那个婊子。”马望凤忽然问,“那天出来后就一直没见人,刚刚我在村里问,都讲没看到,讲她妈妈和弟弟去城镇了,这婊子不会是跟去了,我看是跟去了,死货,把她养肥了,就跑了,当初还不是看他们可怜。”
“动作快点,我没功夫等。”马望凤又催。
“弄好了,可以走了。”安竹带着怒冒着火的回。
“催你两句,你还蛮凶。就这么点东西?我明天再来清理,能带走的,都用拖拉机拖走。”
安竹背着书包,左手提着的袋子里都是姐弟俩夏天穿的衣服。安途背好自己的书包和安竹牵着手踏出家门。马望凤在后面关门,姐弟俩同时向屋里看了最后一眼,跟着马望凤离开了夕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