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应声而进。
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不知为何,屋内的灯光很是昏暗,只有书桌上亮了一盏复古的小夜灯。
橙黄色的灯光映衬在允诺程的脸侧,描绘过侧脸那完美至极的轮廓,给那张清隽冷白的脸渡上了一层梦幻的光膜。
林深久久的注视着眼前一幕,喉结上下攒动了一下。
嘴角无意识的往上扬了扬。
以前林深听人说过,见到喜欢的人,嘴角会不自觉地往上扬,就像眼里、世界中只能看见他,只有他一个人。
当时林深不信,而现在,他信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高兴、兴奋、想见他,想要他。
允诺程注视着扯着嘴角的林深,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微微蹙眉揪了揪腿上的毛毯。
他身上的不适感,在见到林深之后莫名的加重,这让他对眼前的这位少年也愈发的好奇。
因为他的这个动作,林深刚才还上扬的嘴角突然定格在了嘴边。
犹记得,原书中的允诺程特别的悲惨。
小小年纪便出了车祸,断了双腿,从那以后便一直坐在轮椅上。
当时他的父亲出轨,母亲闹离婚分家产,所有的钱财都放在了打官司上,就连给允诺程出医药费都特别的不情愿,以至于当时他妈给他出完医药费以后,便再也没有来看过他,也没有安排任何人来照顾他。
独留小小的允诺程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日复一日的煎熬过自己最难受的日子。
他很坚强,没有流泪没有寻求任何人的帮助,只是一遍一遍的尝试着伸手,去触碰他毫无知觉的双腿。
尝试、失败、再尝试、再失败。
直到他精疲力尽,他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真得残疾了!
后来官司打完,法官正式宣布他爸妈离婚。
亲爸直接就和外面的野女人跑了,而他妈和他爸当初就是商业联姻,两人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目的就是为了巩固家业,所以在短暂的休整之后,也迅速的找好了下家,不日便准备完婚。
允诺程就变成了多余的那一个。
而残疾之后,就更显多余。
果断地抛弃了他,像丢抹布一样将他扔进了孤儿院里。
那时的允诺程才八岁,无亲无故的在孤儿院里待了整整两年,靠着自己一个人吃饭、洗澡、上洗手间、换衣服、学习...一次次的提醒自己他残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不能走,不能奔跑了....
直到他被领养。
领养他的父母在屠宰场工作,一直没有孩子,所以想要领养一个,在领养之前表现的特别优秀,可等到手续一办完,便原型毕露了。
对允诺程特别的不好。
像是对待佣人一样的使唤他,更是在知道童星可以挣钱以后。
果断地将只有十岁的允诺程送进了娱乐圈,开始不断地剥削、勒索、吸血...
想到这里,林深的笑容是一点都没有了。
只有无边无际的心疼。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允诺程的面前,迎着他的目光单膝跪地。
允诺程:“!”
允诺程有些奇怪,从林深进来的那一刻开始起就非常奇怪。
他看了一下午林深的资料,以及他进入公司时的照片。
他十五岁时进入公司,彼时的少年柔弱、瘦削,虽然眉眼之间能窥见姣好的容颜,但是因为他时常低垂着头,所以鲜少有人能注意到他。
进公司时他的标签写得是:清纯可爱、文静内敛、声线柔美、高音之魂!
可是从林深下午出现,到晚上染了一头鸢蓝色短发单膝跪在他的面前。
他的身上没有一点以上标签的痕迹。
张狂桀骜、不逊痞气,嗓音沙哑、特别大胆!
并且他还特别大胆的单膝跪在了自己的面前,视线牢牢地盯着他的腰腹,以及毛毯之下隐藏起来,随时可能蛇化的双腿。
允诺程:“.......”
这个少年都经历了什么,以至于...不想活了么?
林深跪在允诺程的面前,视线不断的轻抚过男人窄细的腰、蔓延而下厚重的毛毯,以及连脚尖都不曾露出来的下半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