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离开后,弟子们也纷纷四散离去。
但就在陆琉璃走进一条小路离开后,忽然有一个黑影出现在她面前将她虏进拐角的阴影处。
黑影低头附在陆琉璃耳边说了几句话。
就见陆琉璃的神色由惊慌逐渐转为兴奋,最终归为恶毒的勾唇一笑。
好巧不巧,余霜刚打算御剑飞行,正撞上了从拐角走出的陆琉璃。
对方脸上的狞笑还来不及掩去,余霜撩起额角的碎发慢吞吞别在耳后,故意问:“这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她故作思虑,纤细的指甲滑过下颌,停在颌角,“让我想想,不会是又想出什么新鲜招式害我吧?”
在她的注视下,对方脸色瞬变。
“恼羞成怒了呀,这不就是默认了。”余霜浅浅弯起唇角,“我好怕,我要先走了。”
话落,没待陆琉璃发作,她先一步跃上剑,疾驰离去。
余霜心里发笑。
怎么会有人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还自信的总以为下次一定成功呢?
真可惜。
那还是下次一定吧。
这次,就看她又要如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余霜愉快的想。
*
原以为陆琉璃又要作死。
谁料第二日,玄天宗内真的传出了陆琉璃的死讯。
她是真把自己作死了。
余霜待在晓初峰上,直到隔天清晨,才得知新的消息。
——陆琉璃之死,疑似是无妄仙尊的手笔。
很快,此消息一出,便无孔不入的传遍宗门上下。窝在摇椅里的余霜一怔,猛地弹起来。
传言说陆琉璃的尸身是在清竹峰后山被发现的,这一怀疑也受到了陆琉璃的师父五长老的证实。
玄天宗弟子都有一盏代表命数的灵灯,陆琉璃死的那夜,灵灯骤灭。几乎在第一时间,五长老就用阵法探出自己弟子身处的地点。
正是清竹峰。
此事牵扯到无妄仙尊,愈发备受瞩目。
一时间,诸多猜测凭空出现。余霜施放神识,听到弟子之间的议论。
“陆琉璃爱慕无妄仙尊在宗门内已经不算什么秘密,她的死多半是情杀,或许仙尊用杀她证道了呢?堂堂仙尊,自然无人置喙。”
“你竟不知道为何怀疑是他所为?虽然五长老破掉清竹峰结界,闯入月华殿讨要人时没见到陆师姐,但月华殿内的桌案上的确放着陆师姐的玉牌。清竹峰上只有他一人,不是他难不成是鬼?”
“无妄仙尊此前一直未破情劫证道,虽然此事知者甚少,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是以他故意破了陆琉璃的身子,然后又杀了她?”
“总觉得蹊跷,若真是仙尊,为何不直接毁尸灭迹。”
“还能为何,就算明目张胆,化神期剑修,又有何惧?”
“……”
余霜简直无语。
这些人没有脑子,还是不长眼。
就算证道,有她排着队,怎么着也轮不到陆琉璃吧。
再者说,剑修证道岂是如此行事的?
屁都不懂,不长脑子只长嘴。
此事正在主事堂内商议,余霜趁清竹峰无人,溜了回去。
她要亲自看一眼现场。
主事堂内。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五长老执意要为自己的徒弟讨个说法。
主位上的人则从头至尾都倚靠在扶手边,法袍下双腿悠然叠放,浑然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
五长老横眉冷对,将所谓的物证一一呈现在众人眼前。
两块儿玉牌,一块儿来自月华殿,而另一块儿被攥在陆琉璃手心。
巧的是月华殿所摆放的是陆琉璃的贴身玉牌,陆琉璃手心那块儿,据莫秦寿所言,才是无妄仙尊的。
“凭此物再加上琉璃死在清竹峰后山,还不够无妄仙尊给本座一个答复么!”五长老布满褶皱的脸因动怒更显沟壑纵横,他单拳紧握,寸寸紧逼:“莫不是你当真要无法无天了!”
五长老的实际骨龄要比花灼还大上百年,无奈修为差其一大截,就算有心相逼,在气势上就已经虚弱几分。
“与本尊无关之事。”花灼神色轻慢,温声笑道:“谈何要给五长老说法?”
五长老脸色骤寒,迂回道:“种种物证皆指向仙尊,无关?这岂是一句话便能撇清!”
“若不然?”花灼低低笑了声,修长的五指撑着下颌,笑意温润,睥睨瞥向五长老。
以力量为尊的修仙界,自然是强者决定一切。
若不然呢?
五长老扪心自问,他真要为自己的徒弟豁出去,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局面才肯罢休?
不,何谈两败俱伤,他直直撞进那双不悲不喜的冷眸中,顿时心里冷汗淋漓。
输的人,只会是他!
况且,琉璃已去,万般皆是徒劳。
苍老的修士面露颓色,一息间犹似苍老百岁。只是……琉璃是他的亲传弟子,不为徒弟发声,总会落人口舌。
就在他犹豫之际,一旁的二长老插嘴道:“诸位,怎的忘了搜魂术?”
主位上的男子闻言半挑狭长的眼尾,墨色眸子覆上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