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紧的,还是陪着自己的那个人。
她真希望自己能一下到飞檐身边,抓着他的衣领子,把这件事说得明明白白,现在卡在这里,不上不下的,可不好受。
但是明天,又是世子爷休息的日子,她不太好去找飞檐。
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桌子上点着,幽幽叹了口气。
又想到世子爷在,不能在耳房里躲着,于是走去东堂小厨房,开始煮茶。
总得做点事分分心神。
而烟雨把那盏莲子汤端给秦浚,秦浚随口舀了一勺子吃,却忽的想起溪风离开的背影,即使是冬季,穿着厚衣裳,也显得有些单薄。
如果不是这次撞见,他或许以为莲子汤是烟雨准备的,溪风为人是太低调了。
他问烟雨:“溪风呢?”
烟雨愣了愣,说:“溪风,在忙呢。”
秦浚吃了两三口莲子汤后,放下汤水,没一会儿,就被烟雨收下去,换上一盏刚煮好的阳羡紫笋茶。
秦浚饮茶润了润口,不管从茶的浓淡,还是入口温度来看,都十分妥帖,除了第一日,烟雨这煮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母亲给他安排的两个新婢女,倒都不错。
他不吝于夸赞,说:“煮得不错。”
烟雨有点尴尬,行礼,说:“这是奴婢的本分。”
秦浚目光不离书本,摆摆手:“你下去吧。”
烟雨应了声是,束着手后退出书房,她回到耳房前,有点心虚,毕竟其实茶是溪风煮的,但秦浚从第一次过后,便一直以为是烟雨做的,烟雨也说不出口。
她迈进耳房,本想找溪风说说这回事,溪风不会介意的吧,毕竟这是分工。
还没等她没开口,却察觉溪风不高兴——她虽神色如常,但烟雨和她住一起六年了,也能寻觅到蛛丝马迹。
烟雨顿时不敢开口说煮茶这件事,溪风心情不好时,烟雨是有点害怕的,要是现在说自己瞒着世子爷,以溪风谨慎的性子,一定会怪她,会叫她好好学煮茶,以弥补谎言。
可她就是不会嘛。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她,斟酌着语气,问:“怎么了呀?”
溪风轻叹一声。
她小声把飞檐在马厩的事,都说出来,烟雨立刻火冒三丈:“飞檐居然敢骗我们!在马厩做活,能有个什么前途?”
停了停,烟雨又说:“我本来还以为他是个老实的,算了溪风,既然他骗我们在先,你没必要和他继续。”
溪风安静了一下。
烟雨知道她向来主意大,不会因为自己的话而动摇,便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溪风放下手上在缝的衣裳,沉吟片刻,说:“我得尽快跟他见一面。”
这件事,越想越不能拖。
一刀两断,烟雨能这么想,飞檐也会这么想。
尤其是飞檐不善言辞,溪风不迈出第一步,他或许也就任由这误会继续,他们会分道扬镳。
她不想放任这种可能,在结果板上钉钉之前,她会再努力一把的,所以要尽快见面,把一切讲清楚。
溪风轻轻捏住烟雨的手:“烟雨,我还要和飞檐见一面,可明日世子爷休息,琳琅轩的事,你能先顶着么?”
平时都是溪风照顾烟雨,如今溪风有心事,烟雨自不可能推脱,立刻点头:“好吧,我帮你看顾这里。”
溪风颇感动,平日没白疼烟雨,说:“谢谢。”
烟雨知道,溪风定不会耽误太久,会很快回来,琳琅轩的活很轻松,不出意外的话,也不会有什么事。
不过,凡事就怕“意外”两字。
第二日,即使是休息,秦浚也和往常一样的时辰起床练剑,溪风收下秦浚喝完茶水,退出寝卧,把东西搁在东堂,留意到没人,便先出琳琅轩。
没多久,有小厮来报,说是镇北侯府两位公子来找。
这时辰,是有点早了,也不知道陆天成和陆天磊有什么急事。
秦浚收起长剑,少年身姿郎朗,蹙着好看的眉头,往书房走去时,吩咐廊下的烟雨:“上茶。”
烟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