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有着红白两色刺青的少年,吹响口哨,一只在洞外高空中盘旋的巨鹰飞进洞中,落在他的身旁,他抚摸着巨鹰的头,缓缓说道。
“那么你呢?无名。你准备去哪?”高个少年问道。
无名用一根木棍拨弄着火堆,低声道:
“我哪个教会也不去。或许会找个偏僻乡村,过完这辈子吧。”
...
矮胖少年和刺青少年都已经离开。
高个少年对着无名说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无名沉默不语。
“如果你真的去做了那件事,说不定我们以后会成为敌人,在战场上刀兵相向。
“如果真有那天,不如现在我就干掉你。”
无名依旧不说话,只是自顾自拨弄着火堆。
洞外明月皎洁,可洞内的气氛却有些诡异紧张。
矮胖少年和刺青少年蹲在洞穴之上,一阵阵规律的风将洞中的声音送进他们的耳朵。
他们并没有走,反而在这里关注着两人的交谈。
听到这里,刺青少年面色一紧,打手势召唤巨鹰,准备冲进山洞。
矮胖少年伸手拦住他:
“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互相之间的感情难道谁比谁少么?他不会动手的。”
果然,
高个少年长叹一声:
“算了,人各有志。做的隐秘点。
“他们两个虽然不说,但也能猜到你想干什么。
“至少我们三个还活着的时候,会尽力保全你。
“你也听管先生讲过,信仰的争夺只有你死我活。
“...希望你活得久一点。”
无名听到这里,停止了拨弄,开口说道:“你也是。”
高个少年不再言语。
他走到洞穴外,停住脚步,眼眶微红地说了最后一句:“后会...无期。”
话毕,深吸一口气,毅然离开这里,在一片黑暗中,奔向卫国方向。
那是白帝的嫡系子孙创立的国家,是拜火教总堂的所在地,是他未来要为之拼搏奋斗的地方。
...
矮胖少年和刺青少年虽然没有言语,但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们不平静的内心。
两人站起身来,看了对方一眼,向着不同的方向离去。
...
无名早已是泪流满面。
他们说是少年,其实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
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亲人,是管季给了他们父母般的温暖,是一起生活的其他孩子,给了他们亲情和友情。
如今前路茫茫,就要走上一条九死一生的道路,可身边再没一个志同道合的伙伴。
就算是早已下定决心的无名,也不禁感觉到悲伤和迷茫。
他抱紧双腿,默默坐了一夜。
...
天刚破晓,东方升起一股氤氲紫气。
无名揉弄着早已麻木的腿,挣扎着站起身来,向着西方走去。
听管先生说,西方边陲,那是一片贫瘠的土地,生活着凶猛的野兽,以及野蛮的部落。
四大王国看不上那里的土地和人口。
传教士在那里多次折戟沉沙后,四大教会也认为西方边陲是信仰的绝地,不再关注。
如今天下之大,只有西方边陲,是一片没有信仰的土地,
现在,则是无名将梦想化为现实所必需的土地。
那里再贫瘠,再野蛮,也必须要去,因为承载着希望。
...
...
一年后。
无名将水壶中的最后一口水喝下,瘫软的坐在灼热的地面上。
忍受着腹中饥饿和身体的疲乏,自嘲地笑了笑。
离开中原边境前,他准备了大量的食水,装在马车上。
有去过西方边陲之地的商人,成功回到了中原。
他花钱将这份地图买了下来。
尽管早已做好了心理和物质准备,但是西方边陲之地的荒凉和贫瘠,依然超乎了无名的想象。
不知多长时间过去了,他的食物早已吃完,马也被自己杀死吃掉。
可依旧没有找到那个部落。
就连曾经地图上记录的地方,也根本没有人烟,连根仙人掌都没有。
当无名将目光望向这片土地,想要寻求补给,
这片土地告诉他,他是在痴心妄想。
入目的只有大片的戈壁滩,时常看不到一只动物不说,连水都找不到。
毒辣的太阳让无名的嘴唇干涸。
狂野的卷起沙子的风,让他的衣服破烂不堪,皮肤粗糙结块。
怪不得那么多的传教士都折戟沉沙,再信仰坚定的人,遇上这片生命的绝地,也会束手无策。
此时的无名顾不得检讨自己的轻率。
他必须要找到水源和吃食,否则一定会死在这片土地上。
他眼眸沉重,意识昏沉,拄着木棍在荒原上艰难地跋涉。
步履蹒跚的无名,早已经失去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只知道本能地向前走。
走着,走着,终于,一头栽倒在黄沙之中。
...
简陋的小木屋中,无名躺在床上。
母亲抚摸着他的脸,露出慈爱的笑容。
无名看着许久不见的母亲,泪流满面:“母亲,我好想你。”
不久,父亲手中端着一碗肉汤走了进来,那香味让无名食指大动。
无名望着父亲黝黑布满沟壑的脸,心中一阵激动和酸楚。
母亲接过碗来,一口一口地喂他喝汤,
无名感觉到肉汤温暖着自己的身体,觉得无比幸福。
无名激动地抓紧母亲的手:“母亲,父亲,不要再离开我,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
“你快放手!”
“哎呀,你抓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