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她看清了。

——那个粉雕玉琢的男娃娃右眼下也有一颗泪痣。

苏檸猛然回过神来，她揉了揉额角，暗道自己魔怔了，怎么就能想起这么个一连串的东西。

可……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真的与顾沉舟很像，莫非是什么前世？

苏檸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思绪越来越放空，到最后，她竟有些困得架不住。

无奈，苏檸强凹了个造型，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

顾沉舟醒来的时候，苏檸正阖眼小憩着。

她手拄着脑袋，光打在她脸颊上，就像是传说中九天上的神女一般，明艳娇贵，不敢亵渎。

他清楚地记得昏睡之前，苏檸说过的话，一字一句，无一不在他心里风起云涌，激起浪花一重重。

或许那些话不过是她身为人师的责任，可对他而言，却是莫大的恩情。

可能是窗没关，又可能是暖风走错了路，偏偏将她碎发撩起，暴露在阳光下，发丝都像是染上了一层光。

顾沉舟抬了抬手，想把她额前那一捋碎发整理到耳后，却不小心惊醒了她，“怎么了？好些了吗？还有哪儿疼？”

苏檸守了好长时间，才合上眼不过两刻钟，就被他整醒了。

不过她倒也不恼，只念着顾沉舟如今身子虚，多多照拂一下，不算过分。

“好多了，多谢师父。”顾沉舟罕见地沉默了片刻，“……师父，我是不是……”

他声音有些小，苏檸起先也没听到，给他倒了杯茶，又愤愤道：“那玄若真不是个好鸟儿，竟然还在我眼皮子底下耍阴招，真是不把我当人看！”

顾沉舟：“……”

她喝下一口茶，恍然觉得顾沉舟刚才嘟囔了些什么，道：“你刚才说什么？”

顾沉舟到嘴边的话生生被咽了下去，“师傅说的对，打到后来，我自己都觉得不大对劲，手腕使不上力气，心口也刺痛难耐。”

“……”这回，倒是轮到苏檸沉默了，“对了，我这次要出去一趟，可能三五天左右。”

她犹豫了一番，又像个老妈子一般嘱咐道：“你且在这儿安心待着，若是想出去走走，也可以，一切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