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取下头的毡帽遮到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梅坚毅没在意他这傲娇的做派,自顾自的说道:“看来师傅你对这一片很熟悉了,不知道认不认识季公馆的人?”
“我有一桩大生意,想找兴富银行拆借一笔款子,可惜没人引荐,不知道师傅你能不能帮忙?”
“这位先生,您觉得我要是能帮这忙,还用每天拉车吗?”
原本不想搭理他的车夫被逗乐了,拿下脸的毡帽,一脸戏虐的看着梅坚毅:“您这是应了那句老话,急病乱投医了吧?”
被车夫拿话膈应,梅坚毅也不生气,笑道:“话不能这么说,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乞丐还有两富亲戚不是?
师傅你每天在这里揽活,想必也认识不少人,说不定拐几道弯,这事你就给办成了。”
忽然之间被人恭维了,车夫心里也不免有几分自得。
“你要这么说,倒也不算错。这条路,咱老王还真有几位点头之交。”
车夫老王本就是个话多的人,兴致一旦被勾起来,这嘴巴可就停不住了。
“不是我吹,杜公馆的三管事,陈华董府的牛大姐,那都是我的常客。至于季公馆,他们家四少爷我还拉过包月呢。”
“四少爷?季先生不是只有一个独子吗?”
季长卿的情况,坊间传言不少。
流传最广的,就是坏事做多了,所以才会子嗣单薄,只有一棵独苗。
这也是梅坚毅来之前,在一间茶馆里打听来的情况。
“本家的一位少爷,行四,也住在季公馆里,大家都喊四少爷。”
“这样啊……这也是关系嘛,老哥,给引荐引荐,在下必有重谢。”
说着,梅坚毅从衣服里抓出了三块大洋来。
看着那哗啦啦响的三块大洋,车夫老王眼睛都直了。
不过想了想,一向胆子不大的他还是拒绝了。
“别,这事我还真帮不忙。季兴业那人别看只是季华董的亲戚,可人傲气的很,从来都没正眼看过咱。
而且拉包月都是一年前他刚来沪时候的事了,自打他有了一辆洋汽车之后,我可就再也没见过了。”
“怎么,师傅你是怕去一趟事没办成,丢了面子?”
梅坚毅玩笑了一句,抓起车夫老王的手,把大洋塞了进去。
“我也不为难你,师傅你仔细说说这位四少爷的情况,回头我找找别的门路,看能不能搭线。”
看着手里那三块最是讨人喜欢的大洋,车夫老王嘴巴差点扯到耳根子去,也不藏着掖着,一股脑的将自己了解的情况交代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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