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道：“我已经按照你母亲的意思，把她葬在这里了。”

秦霈没说话，手轻轻抚上龚玥的墓碑。

“你别怪你的母亲，她这一辈子过得也很苦。”秦岚章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怅然之感。

这样的话，换来的不过是秦霈的冷笑。

“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把我当成她的孩子，我只是她复仇的工具。”他的声音寡淡，甚至有些刻薄：“至于她吊着一口气和我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求她自己的心安罢了，我不会再回秦家了，这个地方让我觉得恶心。”

龚玥临终前说的话，他一句都不信。

倘若真的是在乎，怎么可能让自己如此矛盾痛苦了几十年。

分明就是不在乎。

她恨秦岚章不肯放林暮棉自由，也恨自己这个像极了秦岚章的儿子。

“秦霈...”秦岚章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到底，一切都是他年轻时造的孽。

为了能把林暮棉留在身边，他做了太多不堪的事。

他沉默良久，才道：“你弟弟他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了，你要不留在海城，看看他的孩子再离开吧。”

“有什么可看的？”秦霈的声音略带嘲弄：“父亲真的觉得，我会替秦时遇高兴吗？更何况，他也不需要我的祝福，不是吗？”

“你是他的哥哥，他怎么会不需要你的祝福？”秦岚章连忙道：“你小时候喜欢秦时遇的，不是吗？”

秦霈已经将手从龚玥的墓碑上拿下来，他眉眼间不见半分触动，语气冷漠：“如果我知道从一开始，一切不过就她为了林暮棉而对我的利用，我又怎么可能会喜欢林暮棉的孩子？”

“秦霈，不要这么说话...”秦霈衰老的面容上有痛苦流露，他哑声道：“你也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