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安赶紧做出告饶的表情状,拱手道:“老三啊,哥哥可真的要求你了。我老家有一位大佬,为官正派,油盐不进,我家老爷子为了感谢他几乎想尽了一切办法,后来才知道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喝茶。”
许丰年插嘴道:“喜欢喝茶就好,碧螺春、西湖龙井,你说吧,我都能给你搞到正宗极品的。”
徐平安嘴一撇:“一边去。他喝的是我们老家山上的苦茶,12块钱一斤,还独独就认这一款。所以我家老爷子这些天一直在找一把顾景舟的壶。”
赵牧鱼假作思索的样子,想了想说:“我感觉这把壶你应该用得上。我晚上把壶带回来你看看,合适的话就拿下来好了。这是我家亲戚邻居的一把老壶,其中的内情等我回来跟你讲。”
徐平安很开心:“好!老三啊,这事成了,哥哥我请你喝台子酒!管够!”
现在一瓶台子酒的市场价格在200元左右,而一个普通工人每月的工资大多是在600元上下。
徐平安徐老大可谓是真的放血了!
赵牧鱼点点头:“好!就冲着台子酒,我也给你把这事办圆满了。即便这把壶你不满意,我也能在这金陵城里给你找出三把五把的顾壶来!”
从宿舍出来,看看空中开始飘洒的小雨点,赵牧鱼直接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要知道,从金陵艺术学院到钢铁总厂宿舍区,出租车至少100元以上,就是跑出150元来都不是个事。
但是赵牧鱼就这样做了。此时此刻,假设时间能用金钱来换取的话,他宁可把自己身上这两千多块钱都换掉。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赵牧鱼看着计价器毫不留情的跳动,还是感到胸口隐隐作疼。
没办法,还是一个原因:自己没钱啊!果然,穷病是唯一没法治愈的绝症。
此时此刻,他好怀念后世的地铁以及自己那辆崭新的五菱神车!
最终,计价器伴随着赵牧鱼怦怦直跳的心脏停留在了148元上面,望望车窗外已经势成瓢泼的大雨,他还是做出豪迈的样子从自己口袋里找出了150元钱来。
接过2元找零,赵牧鱼撒腿冲进雨幕中。
等到他在樊工家里坐下来,浑身已经被雨淋透了。
看着赵牧鱼拿出来修补好的茶壶盖,樊工也很开心:“小赵啊,你找的这个师傅手艺不错嘛,这修补的缝隙虽然弯弯曲曲,可看上去倒挺别致。加上这些亮闪闪的小钉子,更有味道了。花了多少钱?我给你报销。”
赵牧鱼看到樊工很满意,自己也很开心:“没花多少钱,咱今天就不说这个钱的事了。樊爷爷,您这把壶卖不卖啊?我一个同学今天看到了这个壶盖,知道了这把壶的情况,他家里正好有点事需要这把壶去处理关系,就想把它买下来。”
樊工好奇的拿着壶盖翻来覆去的实验,看到壶盖和壶身严丝合缝的样子心情颇好,头也没抬,直接开口道:“既然你同学家里需要,那就拿给他好了,说什么买不买的啊。”
赵牧鱼用力咽了口唾液:“樊爷爷,我那同学家里是开煤矿的,巨有钱,根本不差钱,再说了,这把壶价值不菲,您要是送给人家,人家还真不敢要呢。”
樊工表现出很纳闷的样子来:“我知道顾景舟有名气,他的壶价格高。可这把壶又不是他做的,壶盖又是修补的,能值几个钱?300?500?那还不如让你去做个人情呢。再说我还欠着你找人修补的人情呢。”
赵牧鱼只好跟他解释:“首先,这把壶只有您亲眼看到了他不是顾景舟亲手做的,只要您不说,谁知道?”
“其次,所谓顾壶的认定,只要是他认定可以盖自己名章的壶,都叫顾壶。相反,哪怕您亲自看到顾景舟先生制作了这把壶,可是只要壶上没有他的名章,就不能称之为顾壶。”
“这也就是为什么顾先生一生制作了那么多的壶,但是没有名章的太多了,都不算顾壶的原因。”
“更何况,作为顾先生的大弟子,徐汉唐无论名气和水准也都是大师级别的。哪怕是壶盖做了修补,这把壶现在的市场价值也应该在15万元上下。”
赵牧鱼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口干舌燥,顺手拿起眼前的这把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直到他拿起茶杯喝水咕咚咕咚喝水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喝的一把货真价实的顾景舟紫砂壶里的水。
赵牧鱼心头一笑: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喝这样的茶水了。不过,说真心话,也没感觉出这茶水有什么两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