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墨和姑姑奇怪的看了看夏雨,终究没再说什么,起身给双方腾出安静的空间。
“现在说吧!”宁耀军道。
夏雨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便诚心道:“我跟你说实话,是我自己想要跟您合作!”
“你?”宁耀军眉毛一竖,瞬间被夏雨这话气笑了。“你是来跟姑父开玩笑的吗?你拿啥跟我合作?你有钱嘛你?”
“您先别着急,先听我说嘛?”夏雨缓了口气,姑父这番态度,也在他意料之中,等对方静下心后,耐心道:“上次听你朋友说,他想找你一起合作包煤窑,我觉得这事情咱可以试试,因为政府刚取消了煤电指导价格,这意味着,从此煤炭价格将根据市场供求关系来决定,未来煤炭价格一定会水涨船高,趁着现在情况还不明朗,是绝佳抄底的好时机!”
“为什么这么说?”宁耀军没好气道。
“去年底,咱们国家不是加入WTO嘛?”
“这个我倒是听过,可这又跟煤炭有什么关系?”宁耀军更加困惑。
“这又意味着咱们国家可以参与到国际经济合作与国际工业分工体系,咱们对外改革开放,如今全球发达国家的市场大门也将会给咱们打开。
以目前的人口体量和极低的人员成本,不管从事低级劳动密集型产业还是未来升级到中高端产业,生产出来的产品出口到国际市场都有着绝对的优势。
自然国际市场会源源不断的需求,而要生产和供应这么多工业品,与之配套的电力、煤炭、石油等矿产及合成能源就得大量的消耗。
煤炭即能发电也能炼钢,未来需求肯定会呈爆发式增长,而取消了煤炭指导,价格必然一路走高!”
宁耀军越听越惊讶,到最后更是目瞪口呆,惊愕道:“这些信息都谁告诉你的?”
“我分析的!”夏雨认真道。
“你分析的?”宁耀军再次一滞,忽然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道:“你跟默默学习一路货色,一天不好好学习,净搞些歪门左道。好了,姑父不和你胡扯了,要忙赶紧忙去吧,别再我这羞先人了!”
宁耀军说着,一拍大腿就要站起来,显然将夏雨刚才讲的一大堆当做笑话。
夏雨也是有些愕然,人微言轻可不就是这个现实,他原以为姑父听完会重新审视和重视,没想到对方竟是这番态度,尤其最后那句话更是过分。
见姑父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夏雨也是被激起了脾气,冷声道:“如果我这次中考成绩能进瑞雪呢,你还会这么笑话我吗?”
“啥?”宁耀军刚走没两步,浑身一僵。
“我说,我这次中考成绩一定能进瑞雪,你还认为我是在羞先人吗?”夏雨面无表情的加重了一遍语气。
也许是被夏雨这斩钉截铁的话语所震,抑或两人目光相对时,作为小辈的坚定神态给了他一股冒犯的压迫感,宁耀军忽然冷哼一声:“你知道考进瑞雪意味着什么?你可别说话没个把门的!”
“小雨,你咋吹起牛皮来了?”这时,不远处房间窗口,宁墨探出头嘲讽道。
“人家敢拿这个跟我叫板,你敢吗?”
突如其来一声吼,也让夏雨面色一凛,不过,他也能理解姑父这莫名其妙的火气从何而来。
宁家这些年因蜂窝煤生意远近闻名,塬上上到乡镇领导下到各村村委会,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在宁耀军面前都得客客气气的。怎奈作为宁家大儿子的宁墨,一直学习成绩不见长,这让一向要强的姑父脸上无光,也是一直解不开的心结。
如今,就连一公里开外那个犟的跟头驴,混的不如狗的连襟的儿子都敢跟他上门谈合作,还叫起板来,他怎能不窝火。
夏雨理解归理解,但一切总要适应,况且他的目的并非如此,对此,夏雨只有保持缄默。
再瞥向缩进窗内窘迫的宁墨,两人四目相对,夏雨几乎能深切感受那双眸子有多幽怨,只能回应一个无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