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傍晚六七点。一路上宁耀军一直处于蒙圈的状态,直到快上了塬,他的状态才算好转,也主动询问了一些困惑。
夏雨知无不言的同时依旧保留该有的神秘,姑父的眼界和担忧依然局限在他乡镇企业家的小打小闹中。今天大成摩托厂的见闻,也足够他消化好一阵子。
离中考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足彩开奖最晚六月底,最多一个星期时间,拖一拖完全来得及。
只是令他烦闷的点,栗楚依旧没有归来。
该怎么办呢?这个年龄在农村地界上太尴尬,就拿彩票兑奖一事,国家是禁止未成年参与彩票的。夏雨初衷并不想让父母知道,抛开栗楚作为代理人,只有远在北京打工的大哥值得信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夏雨就被母亲叫去地里收拾瓜蔓。大约十点多时,听见夏父在后门处呼唤,估计又叫他一起忙活浇地的事。
夏雨情绪很不好,许是前世多年轻体力生活给他心理形成了惯性,重生回来,又是这种连日的忙碌,他真的难以适应。怎奈翅膀未硬,仍需父母供养,也只能屈从。
他缓缓的站起身,揭开头顶的草帽,将脖子上汗巾捋下来,擦了擦脸上,脖子上的汗水,一摇三晃的往瓜地外的地畔爬上去。
“你这几天咋回事?心不在焉的,咱们农家就是要干这些活,都成大小伙了,怎么还这么不知数?”母亲韩秋见夏雨这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隔着老远训斥道。“手脚麻利点,没看你爸叫你半天了?”
夏雨苦笑的摸了摸鼻子,真是一言难尽。
“夏雨?”顶着正午刺眼的阳光,夏雨刚走近院子,一声清脆的声音袭来。
夏雨浑身一个激灵,目光所及,后门口站着一个戴着遮阳帽着天蓝色连衣裙的俏美女子,正是多日未见的栗楚。
“麻麦皮!”夏雨本能骂了一句,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你怎么现在才来?”
“怎么,看起来心里很不高兴呀?”栗楚打趣道。
“小雨,这些人都是你老师?”泥水糊满一身的夏父随后出现。
院里屋檐下还站着衣饰华丽的一男一女,夏雨心中一动,忙不迭点头。
“这位哥哥,我是夏雨的物理老师,今天我们来找夏雨谈点事!”一旁栗楚适时解释道。
“好的,好!”夏父明白过来,不敢怠慢,连忙请三人进屋。
夏父手忙脚乱的拿过几个凳子,招呼几人落座后,便跑去厨房找水。
“你家可真难找!”栗楚埋怨两句,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一男一女道:“这位是我表哥刘承宇,那位是专门从北京赶来的皇朝唱片娱乐的编制赵子瑜赵老师。”
“你好,听栗楚说你的曲子很棒,一会可要给我们露两手!”叫刘承宇的男子很是开朗笑道,约莫二十六七岁,长相阳光,气质儒雅。
夏雨一一握手,末了在那位女编制身上停留了片刻,同样二十六七岁,微胖的圆脸下,两颗鎏金的流苏,给人一种优雅从容的美感,一身修身款的黑色披肩,内衬宽松的清凉白色吊带装,下身紧身的黑色西裤,光脚上一双金边高跟鞋,一副女强人的精致打扮。
“你刘大哥,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将赵老师请到塬上来,一会你给她好好讲讲曲子的事!”栗楚说罢,然后向女子介绍了夏雨。“赵老师,他可能对乐理方面不是专业,但哼出的曲子,您一会听听,看看怎么样!”
女子微微点了点头,显得比较客气。
这时,夏父端着三杯水走进客厅,小心的给每人递上,姿态认真而客气。夏雨很是别扭,也难怪,当三人出现在这个农家小院时,那久居城市养成的雍容气质,别说东塬这个乡镇,就是渭水市也是令人瞩目的存在。
经过简单的寒暄,夏雨也得知栗楚一回长安,便马不停蹄的通过身边一切关系寻找关于唱片制作的企业。正好在北京的表哥刘承宇,就职北京皇朝娱乐公司,这刘承宇在没听到曲目的前提下,也是极为给力,直接将他们部门负责音曲编制的二把手忽悠过来。
支开夏父后,当着客厅三人的面,夏雨将那天唱的那两首歌重新清唱一遍。两曲清新悦耳的旋律结束,三人均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就连听过的栗楚也是一脸陶醉。
“这真的是你闲暇时做出的旋律?你对乐理方面以前真没系统学习过?”赵子瑜首先开口,眼里露出震惊的神色,再没了先前的冷淡。
“没有,暂时还不太会作曲!”夏雨如实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