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弘昭和四福晋这边其乐融融的时候,四爷已经和其他兄弟下了早朝被康熙叫到乾清宫中议政。
康熙坐在榻上,距离他最近的是太子和直郡王两人,现在康熙正面带笑意的夸奖着直郡王。
康熙:“老大,这次西南平夷一事你做得很好,你是大清和朕的巴图鲁,大清国祚就需要你这样强大的武力守护,你和太子一文一武,是朕的左膀右臂。”
去年有御史上奏西南夷人作乱,康熙便是将平叛的事情交给直郡王,早朝的时候就已经对直郡王胤禔平夷成功进行了论功行赏,直郡王战功赫赫,两次随军出征讨伐过噶尔丹,军权在手,在军队中的影响力高。
对于直郡王的战功再加一等,太子的表情不变,三爷四爷八爷等人倒是会羡慕,可也仅仅是羡慕,毕竟直郡王的骑射武力向来是他们里面最好的。
直郡王身型魁梧,性格直爽,听到康熙的称赞,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太子,哈哈大笑着回道:“都是皇阿玛教导有方,儿子还记得小时候每次练习骑马握弓,不管皇阿玛有多忙,你都会来校场亲自教导儿子,时常拍着我的肩膀说我没有弱了先祖的雄风,不过儿子再如何厉害,也远远赶不上皇阿玛的文治武功,此次前去西南平夷,儿子也是每晚都会回忆当初儿子跟随皇阿玛出征噶尔丹时,皇阿玛和福全二伯的谆谆教导,牢记行军作战不得贪功冒进。”
康熙痛快的笑出来,很明显是被直郡王的这番话夸得心情愉悦,尤其是在直郡王提起他击溃噶尔丹的战绩,康熙脸上的笑就没有停下来过。
康熙:“好好好!朕有你这样的儿子,大清何愁不兴盛!你离开也有一年了,待会就到咸福宫见见你的额娘,她从接到你凯旋的消息就在等你,还有你的福晋,你不在的时候也是她经常进宫孝敬你的额娘,在前不久她给你产下一女,听惠妃说孩子长得很好。”
听到大福晋给自己又生下一个女儿,直郡王神色一僵,不过很快就被他遮掩过去。
直郡王自己是庶长子,就因为嫡庶之分,他明明是长子,太子之位却落到比他小的胤礽身上,康熙越是对太子好,直郡王就越是不服气,这就导致直郡王一直和太子不对付。
所以他将大福晋娶进门后,他就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和大福晋生下嫡子,府里别的女人他都没有兴趣碰,偶尔碰一下,这些女人反倒是给他生下庶子。
虽然直郡王很真诚的表示他不想要!
奈何这世上的事总是不如意者有十之八九,直郡王越是想要嫡子,大福晋就越是给他生嫡女,加上这次大福晋生下的女儿,直郡王已经有了四个女儿。
他暗暗的咬了咬牙,之后太子肯定会来‘恭喜’他又多出一个嫡女,不过唯一让直郡王庆幸的是,他没有嫡子,太子同样也没有嫡子。
两人膝下只是有庶子,太子的弘皙,直郡王的弘昱都在上书房学习,他们的关系都紧跟着大人,并不和睦。
太子瞥了直郡王一眼,轻轻的掸了掸衣袖,温和的说:“侄女满月的时候,太子妃去看过小侄女,回来跟孤说小侄女身体健康,比她三个姐姐出生的时候都要重,等到小侄女百日,孤还特意让太子妃多给大哥的第四个嫡女添了一些礼。”
直郡王:“......”太子说的“身体健康”、“第四个嫡女”等字眼简直就是在戳他的心窝窝!
明知道他想要嫡子,太子还非要装得一副关爱小侄女的表情来强调他得的是嫡女!
呸!
直郡王咬牙,压制着心底的怒气,忽然想到太子妃这么多年才生了一个嫡女,他眯了眯眼,自傲道:“我听人说女儿都是小棉袄,我有四个小棉袄,可太子你就只有一个,你要多努力啊。”
太子:“......”
呸!
康熙把直郡王和太子之间的眉眼官司都看在眼里并没有出面说什么,直郡王能够和太子势均力敌,这里面除了直郡王看不惯太子,身后又有明珠帮忙外,就有康熙扶持的缘故。
如果说朝堂是一匹奔腾不息的马,那么臣子们就是钳制它的绳,康熙要驾驭这匹马,他就得把绳子分成几股旗鼓相当的枷锁,然后再把它们套在他所要驾驭的这匹马身上。
康熙看向太子:“太子,这次巡幸五台山就由你来替朕去吧。”世祖亲近佛教,曾想去五台山上香礼佛却因患上天花没有如愿,巡幸五台山对康熙的意义非凡。
太子欣然应道:“是,皇阿玛。”
四爷低眉垂眼,手指动了动,之前他猜到皇阿玛会将格尔芬收取赂银的事轻轻放过是为了太子,不过那时候他并没有想太多,只以为康熙是不想损了太子的颜面,可今天一看,四爷发现是他想少了。
格尔芬是索额图的儿子,他们向来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动了格尔芬,就是在剪太子的势力,再加上直郡王这时候平夷的风头正热,那就更不能打压太子。
光放过格尔芬不够,皇阿玛还要再给太子增添荣耀,所以皇阿玛才会让太子代替他去巡幸五台山,皇阿玛这是在平衡太子和直郡王两人的势力,不会让东风压倒西风。
以前四爷看不懂,但等他在朝堂上待久了,看的事情多了,这些事情他自己自然就能琢磨出来。
这点相信大哥和太子他们也都明白,可是他们已经不能往后退了,只能往前走,就算他们不想,拥簇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人也会推着他们往前。
皇阿玛放在太子和大哥身上的心思是最多的,这点不管是四爷,还是三爷八爷都比不了。
四爷并不觉得有什么,雷霆雨露,俱是皇恩,别说是皇阿玛,就连他自己不也是把弘昭看得更重吗?
想到弘昭,四爷就想起弘昭在他面前耍赖尿床的事,他的嘴角笑了一下。
十四胤祯见到四爷在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都顾不得这是在康熙的跟前,他大声叫道:“四哥,你笑得这么开兴,你是在想府里哪个格格吗,不如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听听?”
四爷:“......”
四爷脸一黑,他真想锤死老十四。
当着皇阿玛的面说他想格格,是想在皇阿玛心里留下一个他贪恋儿女情长不堪重用的印象吗!
四爷都不知道他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摊上这么一个亲弟弟,别人是坑爹,十四他是坑哥!
十三爷站出来为四爷说话:“十四弟,你别胡说,四哥肯定是想起弘昭侄儿了,弘昭懂事可爱,四爷自然就会多惦记着弘昭一些。”
四爷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一点,没有之前那么黑了。
见状,十四爷冷哼,四爷对他就是不假于色,好似他这个弟弟欠了他银子一样,而对十三,四爷的态度就变得这么温和待人,到底谁才是他的弟弟?
十四爷顶着四爷的冷眼说:“老十三你就会给四哥找借口,四哥都没有开口,你急着解释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呢。”
本来在一旁安静当壁纸的五爷感同身受的往四爷那边看去,要说坑哥的弟弟,四爷有一个,他五爷同样也有一个,他的亲弟,也就是九爷胤禟不知道是中了八爷什么毒,非得死心塌地的跟着八爷混,他和额娘宜妃劝都劝不住。
不过比起十四,五爷觉得还是他的九弟好,虽然都是坑哥的弟弟,但九弟没有在康熙面前这样坑过自己啊。
康熙不温不淡的看了十四一眼,撩起袖袍,神情有些不悦,他是知道他这个儿子和老四走不到一起,可像十四这种给自己亲哥头上泼脏水的行为他也看不上。
八爷察觉到康熙不悦,他开口叫道:“十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