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却冷冷甩开她的手,甚至还轻哼一声道:“收场?安王殿下方才过来,可有半个字提到硕鼠?依我看,你们夫妻二人当真是被他吓破了胆,如今竟然还想自揭其短!硕鼠一计就如泼出去的水,岂是尔等想撤就撤回来的?”
“你!”虞慎仁在陶氏这头碰了壁,转而求助二爷虞慎堂道,“二哥,你快想个两全之策,否则二房三房就全完了!”
“三弟莫急。”虞慎堂倒是临危不乱,只是面色有些疲惫,“你二嫂说的没错,况且即使自揭其短,太后也不会放过咱们。”
虞慎仁愣了愣,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听陶氏此时开口道:“三弟大可放心,诏狱那名狱卒的妻子儿女,可都在我手里,料他也不敢供出幕后之人。况且,他连自个儿是替谁办事都弄不清楚,还以为我是卫国公的哪位仇家呢。”
此话一落,李氏终于长舒一口气:“二嫂有话不早说,害的弟妹白白担心好一阵子。”
陶氏冷笑道:“安王殿下前脚刚走,你们夫妻二人便急得团团转,又何曾给我说话的机会?”
李氏连忙赔笑着道歉:“是咱们误会你了,二嫂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往心里去。”
虞慎仁犹有些疑虑,但见二房两人如此气定神闲,他终于也不再纠结此事,只长叹一声道:“富贵险中求,真乃诚不我欺也。三弟这条命,可全在二婶的手里了。”
陶氏冷冷勾起了唇角,十分笃定道:“三弟且安心吧,咱们等着看虞晚一人哭便是了。”
且说虞晚带着碧意自宫中回府后,她便屏退了所有下人,独身在雪筱阁对镜自照。
镜中的人儿樱唇红艳,肤白胜雪,曾经父亲便夸赞过她,说晚儿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
如今,这张容颜却要被锁在这深宫里。
她从此就如那笼中雀,不知自由为何物,但求保住自己一条命。
虞晚轻轻叹息一声,想起明日便又是进宫的日子,她便有些提不起精神。可一想到出狱的父亲,明日之计却又势在必行,丝毫没有矫情的余地。
最终,虞晚轻拍了拍自个儿的脸蛋,当晚梳洗过后,便早早地卧床歇息了。
燕荣院。
碧意站在二夫人陶氏面前,将今日随虞晚进宫后听到的一切悉数禀报,可谓知无不言。
陶氏顿时知晓了虞晚明日的计划,以及太后和虞晚的全部打算,一时她神情变幻莫测,后来竟是轻轻笑出了声,最终变为极其肆意的大笑:“哈哈哈……我当她是贞洁烈女,哪知不过是个卖身求荣的下贱胚子!”
碧意讨好地笑了笑,随之附和道:“夫人所言不差,这虞晚真是不要脸面,奴婢可都想不出她那等法子。”
陶氏抿了抿她猩红的唇,那色泽艳丽的口脂就如同血一般刺目:“如今我已知晓了她们的打算,只要卫国公一死,虞晚和太后二人间的纽带就此消失。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事情会怎么收场。”
“夫人英明。”碧意一边夸赞道,一边伸手接过陶氏心腹递来的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那双平日乖巧的眼中,此刻满是贪婪之色,可谓触目惊心。
她自小便穷怕了,如今是二夫人给了她希望。
不过碧意自认还是很清楚规矩的,便装作乖巧地询问了声:“夫人,虞晚明日便会进宫,到时应当也会带上奴婢,咱们可要静观其变?”
陶氏很快笑了笑道:“静观其变不可取,必须阻止虞晚进宫,否则她父亲若是提前出狱了,这计划可都要乱了。”
说罢,她吩咐心腹去取了包药粉过来,交到碧意手中:“明日一大早,你便将这药粉下在茶中,劝虞晚喝下。时机越早越好,知道么?”
这药粉只要混入茶水中,被人喝了一口,不出多时那人便会浑身高热不止,进而无法行动自如。
然而若是待三个时辰过去,又会恢复如常,只是过程依旧是极其难受的。
陶氏暂时还不打算动虞晚,事实上她也不能动,顶多先前动了一番虞晚身边的丫鬟。
是陶氏派碧意推了一把兰芷,让兰芷至今无法下地行走。可怜虞晚还想着寻遍京城名医,却不知家贼就在身旁,陶氏一想到这儿,便不禁阵阵发笑,心里着实痛快得很。
如今她只能用这等法子,阻止虞晚进宫,不过应当也足够了。
碧意仔细看了看手中的药粉,轻声道:“奴婢明白,夫人放心便是。”
陶氏轻笑:“你办事,我自是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