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映:“……为什么我之前没觉得,你这么蠢?”她简直被蠢出了心肌梗塞,“有现金吗?”
反正她是没有,自打她去了顾家,她浑身上下就一张饭卡里有钱。
冉映抿了抿嘴,暗自琢磨。
回来了两个星期了,差不多安定下来了,功课也还跟得上,得找个兼职搞点钱。
嬴弋那边翻了一遍衣兜,只在裤兜里翻出了一百块。
他尴尬的挠头,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我平常不爱带现金,现在不都一部手机行遍天下嘛……”
“但这点钱打车应该能到医院……”
冉映:“够你去了,但你还回得来吗?”
*
半小时后,冉映和嬴弋挤上了地铁。
正值周末,人流量巨大,虽然过了早晚高峰但仍不可小觑。
冉映只觉得自己被人堆挤的一魂出窍二魂升天——这还是她身边站了个打着石膏的伤号,周围人下意识的避让的情况下。
嬴弋自打穿过来,哪里坐过地铁,从未见识过人群的伟大的他,下车后半天才缓过劲来。
他口中喃喃道:“好想念我的扶风,好想念御剑飞行的日子……”
冉映歪了歪头,逃离了人群的她只觉得活了过来,闻言没过脑子就接了一句:“你的扶风已经断了,就算你能飞也御不了扶风了。”
嬴弋眸光一暗。
是啊他的扶风已经断了,陪了他二十多年的剑断在了那座城了,和过去的他埋葬在了一起。
他桃花眼沉了下来,恍惚间又看见了满目的血色,和挡在身前的那个人……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
他不自觉的轻唤出声:“小师姐……”
冉映脚步一顿,无奈的折身:“干嘛呢小师弟,愣什么神呢?非让人扶你?”她说着架起嬴弋的手臂。
跟着她机械的走了几步后,嬴弋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的剑断了?”
剑修本命飞剑折断乃是大事,轻则修为跌落,重则根基全毁,当年师门将他寻回之后,千叮咛万嘱咐莫要将此事透露出去,怕会引来仇人报复。
故而这件事除了他师父,师叔外在没有人知晓了。
冉映一噎:“你问我?”
嬴弋奇怪道:“对啊。不是问你问谁。”
这两句废话的时间冉映迅速想好了说辞:“后来和你打架发现,以你修真界挂逼的身份,实力竟然丝毫没有精进,当时就觉得很奇怪,”
“而且之后不论正道还是邪道之人,都未曾再见你出过剑,一个剑修不出剑……那个时候我就大概猜到了。”
嬴弋剑心澄澈,道心稳固,情绪来的快被他收拾的也快,立刻就又变成了平时那副臭屁模样:“枉我以为我藏的很好,哪知早就被你扒了底裤。”
冉映得意的弯了眼。
嬴弋还是有点靠谱的,前两天便预约了,没有让冉映在现场排队挂号,她直接去取了号码,递给了嬴弋一张。
嬴弋一愣:“怎么两张?”
“因为我也要去复诊啊。”
他有点转不过弯来:“你复诊什么……不是你不是说你没钱吗?”没钱去看什么病?
冉映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他:“诊疗卡啊。”
她出门的时候管家给她的诊疗卡,她上次的药吃完了,得去复诊一下,重新拿些药。
“……”
骨科和耳鼻喉科都在五楼,冉映把嬴弋送进去转身进了耳鼻喉科,一番检查后医生道:“恢复的不错。”
坐诊医生刚巧是当初负责她的医生:“听着你现在的声音已经比以前好多了,药不用在吃了,多喝水,最多再有半月嗓子就可以完全恢复正常了。”
冉映笑道:“我知道了,谢谢张医生。”
半个月后,嗓音恢复,而她参差不齐的头发或许可以齐耳。
快活的很哩。
到时候大概就不会再有人把她当男生要微信了吧?
她心情愉快的出了诊室,然后就打了个大喷嚏,牵的她弯了腰,眼角也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捂着嘴巴擦着眼泪站起来时,她注意到一个男人擦着她进了耳鼻喉科。
男人带着黑色的口罩,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看不清模样,但就错身的那一瞬间,冉映心里泛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冉映随心意回头,想要在看男人一眼,却只看见了即将闭合的门。
她伸手想要挡下,身后却有人大力一拉她:“小魔头!小蠢货!你弋爷爷我又活啦!”
那门从她指尖划过,闭合前冉映只隐隐约约听见张医生说了一句:“冉先生……”
她微愠:“孙贼,你说谁是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