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剑运动有重剑、花剑和佩剑三种武器,冉映这次参加的是女子佩剑赛。
比赛定在运动会第二天,采用单败淘汰赛制,首轮比赛分两波进行,以抽签形式确定场次与对手,冉映不幸抽到了一场一号。
她换好衣服,单手拎起佩剑。
剑很轻很细,不是她用习惯了的那种,但剑柄落入手中的那刻,冉映还是感觉到了自己沸腾起来的心。
她不由自主的抬头去找嬴弋。
整个击剑馆分成了男子赛和女子赛两个区,嬴弋似乎早料她会找她,冉映抬头时他就站在自己的正前面,面上带着微笑。
他手中也提着一柄剑,与冉映遥遥对望。
恍惚间似又回到了初遇之时。
一个是正道仙门里最有天赋的挂逼剑修,一个是魔族中天生剑心的小少君。
那是扶风剑与道剑的初次交锋,那时谁也没想到,这一比,就羁绊了两辈子。
冉映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击剑赛中佩剑是唯一一个既可劈又可刺的武器,有效击中部位为上身、头盔、手臂,这些部位由金属衣裹覆,通过无线频率探测器计算有效击中数。
按规则,一场击剑赛共分三局,每局3分钟,中场休息一分钟,若三局结束后,双方战平,便追加一局。九分钟内最先有效击中对手15次,或者时间到后击中次数多的一方都算获胜。
冉映准备好后便提剑上了场。
有人双手拢在嘴边,大喊打气道:“冉映加油!无论输赢,你都是我门心中的NO.1!”
“加油!”
来给冉映捧场的人不少,但也只是出于输人不输阵的心理,私心里没有人觉得她会赢。
场上比赛在胶着地进行,印笑笑在场外看的满头大汗:“冉映能赢吗?”
陆人佳哼了一声。
对于冉映意外抢了她的名额这件事她还是有点耿耿于怀。
她道:“够呛,冉映动作滞涩,一看就是个半吊子,长时间被动防守对她不利。”
但她没想到冉映真的就被动防守了近一整场,对面愣是连根毛都摸不到,甚至冉映还挑准时机刺出了几剑。
陆人佳:“……”
这是外行看了觉得牛逼,内行看了沉默的一场比赛。
事实上冉映也不单单是在躲,她还在看。
她清楚她自己的定位,半吊子理论家,毫无实战经验,她只能多看,将对方的变成自己的。
她天生剑心,剑道方面一点就透,这对她来说并不难。
面对一个半吊子,接连两局都没占到半点便宜,对面情绪有点崩。
这也在冉映意料之中。
第三局一开始对方就自乱了阵脚,在看下去也没有学习价值了,冉映挑准时机,一剑格开对面又一次攻击,剑身横劈而去,正中胸口。
时间刚好结束,冉映1:0获胜,顺利晋级。
……
万万没想到,最后冉映竟然一路苟进了决赛。
直到出了击剑馆,众人还处于懵逼状态。
陆人佳作为一个行内人更懵。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场比赛内,冉映的身法就比最开始灵活了不止一点半点。
简直是从蹒跚学步的小儿瞬间进化成了健步如飞的青年。
对比其余人的懵逼,冉映倒是淡定得很。
赛场正在进行重剑花剑的预赛,佩剑决赛安排在下午第一场,冉映暂时没了其他项目一时间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打发时间。
便有人提议道:“这个时间好像是邵飞扬的标枪决赛,我们去看看吧。”
冉映无异议,跟在了众人后面,没成想原来在最前边的嬴弋一路落到了最后,一个眼神吓跑了跟在冉映身边的印笑笑。
周围再无其他人之后,嬴弋问她:“感觉怎么样?”
冉映活动活动肩膀:“不太过瘾。”
嬴弋笑:“那你还想怎么样啊,提着剑去端个□□老巢?”
两人一番闲聊,嬴弋突然想起什么,问她:“你下午对手是谁?”
冉映想了想:“好像……叫什么晓,初晓?”
“林初晓吗?我认识她,她从小跟我一起学的击剑,我们两家是世交。”
冉映不自觉摩挲手指:“就是你那个——未婚妻。”
“狗屁!”嬴弋反应有点激烈,“哪个造谣的给你瞎讲,我和她没有关系!也不会有关系,你别多想啊。”
冉映莫名的心情更好了几分:“嗯,不瞎想。”
嬴弋这才淡定下来。
“那你呢,下午对手是谁?”
嬴弋嗤笑一声:“一个装逼王,叫欧阳冷泽——这名够不够非吧。”
冉映脚步一顿。
欧阳冷泽。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一段剧情。
剧情里欧阳冷泽作为男主,不仅学习好,运动项目也个个拿了第一,吸引了大批爱慕者,也因此女主顾蓁蓁被其他爱慕者关进厕所泼了水,然后是欧阳冷泽踹开门去救的她。
由此二人感情火速升温。
冉映并不关心别的,她只在乎几个字。
运动项目个个第一。
她心思百转,问道:“你以前和他比过吗?”
“没有,”嬴弋答,“第一次,他以前没有报过击剑赛。”
不管是私心里还是客观上,冉映都觉得嬴弋肯定能赢,但还是有一股隐隐的不安萦绕在冉映心头。
应该……没问题吧。
她自己也改变了剧情不是吗?
冉映按下心中的不安:“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你有些奇怪。”但看她一脸郑重的样子,嬴弋还是答应道:“好。”
*
决赛如期开始,临上场前冉映隔着分隔线问嬴弋:“你还记得中午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嬴弋无奈道:“当然记得,放心。”
不知为何,冉映心里越来越不安,她应付林初晓的同时,忍不住分心去看了旁边的嬴弋。
他看上去没什么不好,和欧阳冷泽在互相试探,但细看之下冉映还是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事实上嬴弋情况并不好,上场之前他没觉得不对劲,但当比赛正式开始的那一刻,他浑身却突然提不起力气来,连注意力都有些涣散。
他只能强迫自己勉力防守。
但即便如此,还是被欧阳冷泽一剑刺中手臂。
“欧阳冷泽得一分。”
嬴弋只觉得脑子嗡嗡的,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身子都晃了两下。
冉映心底一沉。
预感还是成真了。
她走神的一瞬间,林初晓一剑横劈在她腹部,冉映只觉得被人用钢筋狠狠抡了一样,顿时疼得弯下了腰。
“林初晓得一分。”
冉映倒吸着凉气重新拉开架势。
嬴弋情况更不好,短短一局便丢掉了3分,中场休息的时候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裁判问他:“你怎么样?不舒服吗?要不要退出比赛?”
嬴弋字典里没有认输俩字,恶狠狠咬牙道:“不用。”
他看向隔壁冉映的位置。
冉映这一局一直走神,丢了两分。
林初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手劲,一次差点抽的她吐出中午饭,一次戳的她骨头都差点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