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意识的叶珈蓝就直接按了接听。
然后下一瞬听筒里熟悉的男声一传过来她就想到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根本就不适合接听唐遇的电话。
前方不足五米的地方病人家属还在拿着纸巾抹泪她眼眶红红,连眼角皱纹都显得深了不少。
女人哭起来的时候果然容易变老。
叶珈蓝轻轻呼了口气,她站起身来准备出去接电话。
她的心思分散了些许到了病人身上,所以唐遇刚才的话她没听太清,叶珈蓝也没问,直到出了办公室把门带上她才轻轻“嗯”了一声。
表示她在听。
虽然内容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唐遇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休息声音很轻比平时懒散随意了很多他问:“在工作?”
“嗯刚才有个病人。”
也不算瞎说刚才确实有个病人。
唐遇明显对有没有病人不敢兴趣只低低浅浅地轻哼了声,“你没有什么?”
他突然转移话题。
叶珈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安静片刻才又重复了句:“什么都没有。”
没有亲吻没有拥抱,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什么都没有。
唐遇安安静静地听他呼吸声清浅平稳不出声的时候更像是睡着了。
叶珈蓝在心里默默地计算时间。
到了第三十一秒的时候她看了眼通话时间。
旁边有小护士经过,见她打电话都有眼力见儿的没有出声打扰,只点头示意一下,然后又飞快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唐遇不知是沉默还是睡着的半分多钟里,叶珈蓝慢吞吞从精神科的门口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她站在窗边,把窗户拉开了半截。
秋日凉风吹进来,把她的头发卷的微微扬起。
叶珈蓝被风呛得轻咳一声,声音还没完全散开,她就听见那头男声响起:“我知道。”
唐遇当然知道叶珈蓝和宁致之间什么都没有。
因为他吻她的时候,没在她的唇间尝到属于别人的味道,他要她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些。
叶珈蓝像是第一次,生涩得有些过了头。
唐遇那晚的郁气就在那一秒,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不是嫉妒别的男人和叶珈蓝上床。
他是嫉妒别的男人和她有任何越界的亲密接触。
唐遇不是一个偏执的人,只不过他仅有的偏执和占有欲,全都用在了叶珈蓝的身上。
男人唇角微微勾起,声音也染了半分低低的笑意:“不然你今天可能去不了医院。”
叶珈蓝把窗户猛地关上。
因为力道大速度快,带起来的风远远强过户外自然风,叶珈蓝的半张脸都被吹得生疼,她慢悠悠转过身来,单手插进口袋里,到底是没忍住问了句:“这么在意吗?”
唐遇眼睛睁开。
叶珈蓝不在他跟前,但是他似乎又能想象到她的表情。
女人这会儿眉头微拧,眼睫低垂,插在口袋里的手指轻轻攥起来,耳根还隐隐有层薄薄的绯红色。
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她在等待答案时不自觉表现出来的紧张。
唐遇喉结微滚,反问她:“如果我和别的女人上床,你不在意吗?”
“……”
叶珈蓝竟然无言以对。
当然在意。
但是叶珈蓝说不出口。
她现在和唐遇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这种话过于暧昧了。
叶珈蓝手指攥了一下,又很快松开:“如果没有别的事”
“答我。”
叶珈蓝怔住,然后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一分钟两分钟,可能更久,久到叶珈蓝肚子叫了一声。
昨晚和今早都没怎么吃东西,又喝了不少酒,虽然醒酒汤也喝过了,但是两者抵消地不多,她现在头是不晕,但是肚子难受。
有反胃过后酸酸的气顺着喉咙往外冒,叶珈蓝连忙捂住嘴快步往厕所走。
她上班是只穿平底鞋,但是因为走的快,还是能听见脚步声。
唐遇微微皱眉,他起身拿了衣服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