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回头，眉眼间带着些许诧异，“那去哪里呀？”
顾清河的眼神落过来，眼底漫开明显的笑意。
“马上就到。”
“噢。”
白色轿车驶入一个陌生的小区内。
绿植遍布，环境清幽。
开过时，姜窈似乎还看见稍远处的人工湖。
车子拐进地下车库。
停车熄火。
姜窈解了安全带下车，看着这明显是新修的车库，转头问顾清河：“这是哪儿？”
然而，男人只是朝她伸出手：“来。”
手搭上去，被他带着坐上电梯。
电梯一路上行，停在21楼。
顾清河牵着她顺着幽静的走廊拐过弯，两人在一间电子密码门前停下。
男人的手抬起，贴着她的背脊：“0621。”
“什么？”
伸长的手指缩回，蜷进掌心。
她好像察觉到顾清河带她来这里的意思。
紧张？
还是忐忑？
“你的生日，0621。”
清冽的嗓音再次重复，手背覆上温热的。
他带着她，输入密码。
“滴——”密码锁应声而开。
大门开启，入目是如沁水般的月白色。
正面墙上挂着，她画辑里的画，被好好地装裱起来。
腰被轻轻拍了下，顾清河的声音落在耳边：“去看看，喜不喜欢。”
“好。”
客厅里铺上厚厚的羊绒地毯，踩上去像陷入棉花里。
说不清楚是地毯更软，还是她的心更软。
沙发边立着她之前看了许久的吊椅。
她没说过，所以更不知道顾清河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沙发也是她喜欢的款式。
迈上二楼，她看见走廊的墙壁挂着她的画。
往里还有许多空白画框，在等着屋子的主人将它们填满。
推开手边的房门，看清里面的布置。
是一间画室，她爱用的工具都被一一摆放在靠近里侧的书架上。
而她画室的旁边是属于顾清河的工作间。
再往里走是卧室。
当初她提过一次的衣帽间和房间内想要的落地窗，都出现在她面前。
没有什么是她不喜欢的，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发现，然后被他一样一样地添置在了这栋房子里。
这个人从不说爱，却无时无刻不在爱她。
姜窈转身往楼下跑。
裙摆飞扬在空中，带着满溢的欢喜和急切。
却又突兀地停在楼梯口。
只因楼下那个人的手里多了一束捧花。
白色的玫瑰，在她眼里却开出浓烈的颜色。
比红色还要艳，击穿心脏。
“姜窈，嫁给我。”
所有的惊喜都呈现在眼前时，姜窈反而冷静下来。
她双手背在背后，慢慢地迈下台阶，在第二个台阶上停下。
她看着顾清河，掷地有声：“我不要。”
少女微微扬起下巴，“顾清河，当初我追你那么久你才答应我，现在你只有一句话，那我才不要。”
漂亮的猫儿眼里明明已经藏不住笑，却偏偏还是要装作矜娇：“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你重新说，说得好我就答应你。”
顾清河低笑一声。
稍稍牵下西装裤，单膝跪地。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托起那束代表爱意的花。
男人开口，嗓音清冽：“姜窈，我爱你。”
“以后也想合法的更爱你。”
“所以请你成为我的顾太太。”
成年人之间爱比喜欢沉重，所以她和顾清河从不轻易说爱。
但他们都深知，对方爱着自己。
电流从心脏开始，蔓延至全身。
姜窈抿唇，眼睫染上几分潮湿。
……这个人也太犯规了。
“我愿意。”
姜窈伸出手，指尖还颤抖着接过顾清河手里的花束。
“你起来。”
左手被轻轻捏住，顾清河从花瓣中拿出那枚璀璨的钻戒，推到她的指根处，然后握住。
“姜窈，答应就不能反悔。”
她笑了，反手握住顾清河的手：“不反悔，倒是想问你。”
“你准备好了吗？
以后就是姜先生啦。”
“一辈子的姜先生。”
面前的男人难得地出现愣神，手指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声音放低：“准备好了，顾太太。”
姜窈拉起顾清河，等他站起后，张开手臂一把抱住他。
手指触摸到他微湿的后颈，才察觉顾清河其实并不如他表现出来那样平静有把握。
原来他也会紧张。
唇角微扬，姜窈抬头望着顾清河：“顾清河，要是我不答应，你怎么办呀？”
手指触到几分微凉，她低眼下去，看着顾清河腕上那条黑色腕带。
“不能换？”
“当然不能！你觉得这个能换的到我么？”
男人低眼下来，手指捏着她的耳垂：“那就绑回家。”
姜窈：“？”
……行吧：
—
离开新房时，姜窈拉着顾清河十指紧扣，拍了张照。
罕见地发到朋友圈，主动秀上恩爱。
[jiang：图]
[顾：图]
[罗晴：姜宝儿你这是真打算一手结婚证一手毕业证？
]
[夏弥：好家伙！当初谁想得到你真的能够拿下顾神呢！]
[杜仲：我就觉得小师妹不应该答应。
]
[顾清雅：这次得夸我老弟，终于做了件好事。
]
[姜思洲：……拿不到户口本有个屁用！]
[林青森：恭喜窈窈。
]
[顾母：清河赶紧带我家儿媳来看我。
]
[姜源：要幸福。
]
看到最后那条留言，姜窈沉默许久。
良久，她回复道：[会的。
]
—
手指上只是多了枚钻戒，姜窈连身份都还没变。
她却仍然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顾清河开车，往家的方向。
坐在车上等红灯时，姜窈蓦然反应过来：“顾清河。”
男人“嗯？”
一声，手肘搭着车内的扶手厢，转过脸来。
“你趁着我生日求婚，是不是想少过一个纪念日？”
顾清河：“？”
抬手屈指落在少女光洁的额上，顾清河嗓音淡淡：“想什么？”
“哎呀——”看着少女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还是捂着额头哀嚎。
瞥见黄灯进入倒计时，正往绿灯跳。
顾清河抬手，手指轻轻勾了下少女的下巴。
低声笑道：“顾太太，乖一点。”
姜窈：“？”
她哪里不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