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惊蛰摇摇头,又点点头。
民警小王将魏律师提的两大兜食品袋检查完,递给高惊蛰。
高惊蛰局促不安看着两大包食品,都是他喜欢吃的零食。
汪浩瀚知道家庭教养让这个大男孩不敢轻易接受别人的东西。
他解释道:“这都是你二姐买给你的,瞧,是不是都是你喜欢吃的?”
高惊蛰使劲点头,咧着嘴笑了。
安顿好高惊蛰的一切。
汪浩瀚跟魏律师走出看守所。
只见大楼的门厅处站着七八个人。
当一个似曾相似的面孔在汪浩瀚面前闪过,他立刻停步不前。
汪浩瀚默默观察着不远处这中等个男子的举动。
这位男子看上去五十来岁,双鬓已经花白,眼角和嘴角都刻下了岁月的沧桑。
汪浩瀚不认识他,但他又认识他。
男子的五官,跟楚寒露的儿子简单几乎如出一辙。
简单跟这位男子的区别在于年龄和身材的不同。
此刻,汪浩瀚才觉得,简单的五官是他父亲的翻版,但他的神情像极了妈妈楚寒露。
这个中年男子就是楚寒露的前夫简朴。
简朴提着五个饭盒分别递给坐在长条椅上的舅子哥楚国庆等人,“炒米粉、拌面、水饺,吃啥,自己挑。”
高小寒、楚白露、上官诲都挑选了自己觉得可口的饭盒。
楚国庆仰头说道:“我随便。”
只见简朴在剩余的两个饭盒中看了看,犹豫片刻,将水饺递给了楚国庆。
就在这短短的一分钟。
汪浩瀚认识了简朴,他是个五官帅气的男人,但他又是个优柔寡断的男人。
魏律师见汪浩瀚一直盯着西边长条椅上的男女看。
他将嘴巴凑到汪浩瀚耳边,“汪总,这些都是高惊蛰的亲属嘛?”
汪浩瀚微微点头。
眼前与他相隔不到五米距离的几位都是他当年梦寐以求的亲人。
倘若楚寒露当年嫁给他,这些人都是楚寒露的娘家人。
可时过境迁。
眼前的几位熟人虽然跟年轻时不大一样,但汪浩瀚依旧知道他们。
楚国庆依旧那样儒雅,五官清秀、身材挺拔。
楚白露风韵犹存,大方得体。
岁月对谁都很公平,楚国庆兄妹嘴角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最让汪浩瀚震撼的是高小寒,依旧那样让人惊艳,可惜,岁月已将这个自负的女孩雕刻成一个疲倦不堪的中年妇女。
大概十分钟的样子,简朴接了个电话。
他走到楚白露面前低声说了什么,匆匆离去。
汪浩瀚见楚国庆等人都凑合着吃完了午饭。
他慢慢朝他们走去。
楚国庆抬眼不经意扫视了下朝自己走来的中年男子。
他原本打算将饭盒扔进垃圾桶里。
刚朝前走两步,猛地停下脚步,一个转身。
楚国庆望着朝他微笑的汪浩瀚,瞠目结舌地盯着多年不见的邻居、发小。
可就一眨眼的功夫,楚国庆的面部表情充满着戒备和疏离。
汪浩瀚故作视而不见,他伸手问候,“你好,楚国庆,我汪浩瀚。”
汪浩瀚不高不低的声音引来了楚白露和高小寒的视线。
上官诲也认识汪浩瀚,当年的汪浩瀚可是宁城中学叱咤风云的人物,无人不晓呀!
他跟妻子进行眼神交流,“汪浩瀚,多年不见,你怎么在这里?”
汪浩瀚开门见山,“我受寒露的委托过来协调高惊蛰的事,你们要给魏律师提供宁城市残联发给高惊蛰的残疾证,以及三甲医院对高惊蛰智障的鉴定书。”
他指着身旁的魏律师介绍到,“这是魏律师,乌城的金牌律师,他全权负责高惊蛰的事。放心吧,有他出马,高惊蛰的事会妥善处理好的。”
魏律师也是个干脆利索之人,立刻开始履行律师的责任,“高惊蛰被同监舍的狱霸欺负,我已经请求看守所给他调换了监舍,这是我的名片,高惊蛰的事我全权负责,有事请跟我联系。”
高小寒转身扑到在楚白露的肩膀上,“哇”地哭出声来,“大姐,惊蛰有救了,惊蛰有救了。”
悲哀的哭诉中含着些许的惊喜和放松。
楚国庆接话茬,“惊蛰是智障,本来就没啥大问题。”
听见哥哥说着不咸不淡的话,楚白露朝哥哥投向纳罕的眼神。
她不清楚哥哥楚国庆怎么这么排斥汪浩瀚。
她依稀记得当年,哥哥跟邻居汪浩瀚关系还算不错。
对于楚国庆的敌意,汪浩瀚当然知道那不为人齿的原因。
他明白,楚国庆已经知道妻子徐韵的第一个男人是他汪浩瀚。
汪浩瀚不急也不恼,他掏出香烟递给楚国庆一根,又给上官诲一根,慢条斯理道:“国庆,多年不见,火气见长呀。”
楚国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干笑一下,“我要保护我妹妹,如今,一个妹妹已经出事了,再不能让其他妹子出事。”
汪浩瀚冷笑两声,毫不客气地反问道:“怎么,你忘了,寒露不是早就出事了?!”
他记得,楚国庆当年曾信誓旦旦说过,要保护好妹妹楚寒露快乐成长的。
楚白露心里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汪浩瀚苦笑道:“她左手腕那道刀痕不正说明一切。她没告诉我,但我不是傻子。”
楚国庆怏怏不乐地低下头。
楚白露知道汪浩瀚当年和妹妹楚寒露的那点过往。
她犀利的眼神盯着英俊的汪浩瀚,一字一眼地开口道:“汪浩瀚,谢谢你出面协调惊蛰的事,可是,我想提醒你,寒露再也不能受到一点伤害了,她已经够命苦的,”
话未说完,楚白露的眼圈红了,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汪浩瀚动容,他看得出来,楚白露跟妹妹关系很好。
他郑重点头,像是承诺,又像是誓言,“放心吧,以前的寒露是命运多舛,那都过去了。今后,再不会了!”